秦衍往上爬臺階的時候,以為自己可能會想到之前爬三山寺臺階的場景,會想到那些只要提起臺階就足能讓他痛不欲生的經歷。
但并沒有。
他在爬臺階的時候,卻忍不住想起來了陸汐顏。
他想起跟陸汐顏最初相遇時的場景,想起陸汐顏膽大包天主動和他春風一度,又想起陸汐顏和秦煜辰和離后,為了不前去元疆聯姻而費盡心思跟他綁縛上婚約的場景。
他想起他娶到陸汐顏后,陸汐顏整天都在心情愉悅地弄一些離經叛道的事情。
和醉春樓女子做朋友,后還拋頭露面做生意,甚至于還要自己開醫館——
一件件一樁樁,都不像是出身名門的相府嫡女能做得出來的事情。
可是秦衍卻并不覺得她這樣做有什么不好。
反而每次還都會在陸汐顏碰到問題的時候,假裝無意地給她一點提醒和幫忙。
他津津有味地觀察著她,后還不知不覺地被她吸引——這也不怪他。實在是陸汐顏過分美好,她這樣明艷恣意的人,像他這種冷血冷情的人實在很難會對其視若無睹。
可他卻實在不懂要怎么去愛人,所以最開始的時候,他即便已經喜歡上了陸汐顏,卻還是在不停地讓她受委屈。
直到陸汐顏在宮宴上被夏月璃污蔑偷竊了太后暖玉還將其弄壞,后還給小皇帝的飲食里下了朱砂,可當時秦衍還有別樣打算,所以選擇站在了夏月璃的那一面。
陸汐顏的眼睛當時就黯然下來了。
即便秦衍當時已經已經鋪設好了所有退路,知道陸汐顏絕對能抽身而出這場紛爭,卻還是被陸汐顏看過來的眼神給刺得心臟一陣窒息。
那是他從來沒有過的情緒和心痛。
他輕輕撫摸著心口。
就在那瞬間感覺到,后知后覺的喜歡鋪天蓋地朝著他涌了上來。
將他淹沒。
但他當時仍然在心底想,沒事的,等這場宮宴結束后,他就去找陸汐顏解釋清楚,他們之間不可能有誤會隔閡太久的,等到時候解釋清楚了,就好了。
可陸汐顏卻在離開宮宴后,直接就遠去滎臺,甚至還隱隱有了要跟他和離的心思。
秦衍一時間什么也來不及多想,他匆忙囑咐了朝政之事,又命流風扮作自己模樣,便火急火燎去追了陸汐顏,可他卻又不敢直接亮出身份,就只畏首畏尾地旁敲側擊。
……
那是秦衍之前那么久的年歲里,在除卻殺回皇城給先帝撐腰之后,唯一的一次情緒失控,不計后果的任性妄為。
但有一就有二。
秦衍這些年已經將他骨子里嗜血的瘋狂偏執藏匿得極為隱秘,隱秘到他偶爾都要懷疑自己呈現出的矜貴淡漠的模樣,是不是才是真正的自己呢?
直到他意識到自己愛上陸汐顏后。
不是淺薄的喜歡,是真的要跟她過一輩子的愛——是哪怕被她捅一刀,他首先卻還在擔心她的手會不會被他的血給弄臟的愛。
那等瘋狂偏執的愛。
所以這時候,在秦衍緩慢踏上這些被霜雪層層覆蓋著的臺階時,秦衍并未感覺到疲憊和心痛,反而感受到的都是溫暖和慰藉。
他愛陸汐顏。
真的愛。
哪怕知道用心頭血供奉一盞給她的燈,可能也沒有用,他卻也要忍著挖心的劇痛去供那一盞燈。
哪怕知道扶祁所謂的說讓他不能用輕功,必須一級一級爬上去的話可能只是隨口一說,他也會抱著寧可信其有的態度,虔誠地踏上這條蜿蜒的山路。
他愛她。
所以陸汐顏說什么,他就去做什么。
無論是來北歌,還是要見扶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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