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只有尸斑也就罷了，可偏偏顧淵鷙手臂上還有明顯腐肉的痕跡。
原本該出現在尸體上的東西卻出現在了顧淵鷙這個活人的身體上。
他還活著嗎？
抱著這個懷疑陸汐顏繼續看下去，就突然看到自顧淵鷙手臂腐肉里掉出來了幾只白色的還在瘋狂蠕動的蟲子……
陸汐顏忍了又忍，卻實在沒忍住——
“嘔。”
她后退了兩步，沒忍住干嘔出聲。
身形踉蹌。
而就在這時，身后有人一把攬抱住她的腰肢，才勉強沒讓陸汐顏摔倒，她吐不出來什么東西，卻還是嘔吐得哪里都是酸痛的，好容易緩了緩心神，回眸就對上了一張頗具擔憂的臉：“你沒事吧？”
陸汐顏驚訝地長大了嘴巴。
“你……”
那人眼瞳微震，怎么回事，難道陸汐顏認出來他了嗎？
正在忐忑時，就聽陸汐顏驚訝地補充道：“你……你跟我的前夫長得好像哦。”
秦衍：“……”
他牙根略微有點癢癢，但萬幸磨了磨忍住了：“前夫？”
“對。”
陸汐顏回應地一本正經又理直氣壯。
又問：“你有喜歡的人嗎？”
秦衍感覺自己的心都快被陸汐顏這兩個字給捅成了篩子，四面漏風，他之前就在古剎腳下意外踏入的幻境里待了很久，后來發現怎么也找不到陸汐顏，他就開始想辦法找到離開的法子，卻沒想到，會在這里又遇到了陸汐顏。
在陸汐顏腳下踉蹌的時候，他忘卻自己碰不到陸汐顏，下意識伸手。
卻——
碰到了。
他意識到這場夢里他可能是以自己的真實身份出現的，正有些著急，就聽陸汐顏說他跟她的前夫長得好像。
雖然很巧。
但秦衍：笑不出來。
“有沒有一種可能性，我就是你的前夫呢？”
秦衍咬牙切齒，還強做溫和地提醒。
陸汐顏果斷否定：“不可能，我前夫現在應該忙著跟他的生母敘舊，哪有心思來管我？更何況是我單方面斷絕了和他的婚姻關系，憑借他那睚眥必報的脾性，見面后不弄死我都已經是手下留情了，怎么可能還會像你這樣抱我救我……”
聞言，秦衍當即就想松手摔陸汐顏一下。
但頓了頓，他卻還是不由自主地收緊了手臂的力道。
唉。
他舍不得。
于是，他到底還是認命地在心底嘆息罷了，回道：“那你問我有沒有喜歡的人做什么，難道我說沒有，你就要嫁給我嗎？”
陸汐顏狡黠勾唇笑起來：“不行嗎？你長成這樣，可是我的理想型哎。”
秦衍牙根更癢了。
他現在不得不懷疑，最初陸汐顏選擇他，究竟是不是就只單純看上了他的臉？
陸汐顏看著秦衍這副氣得抓心撓肝，卻還死活梗著脖頸不肯解釋真實身份的別扭模樣，一時沒忍住差點笑出聲來。
她原本以為自己再次見到秦衍的時候，應該會很生氣，或者想退縮——
但都沒有。
她看到他的時候，下意識地覺得心安。
覺得這下無論她再怎么東倒西歪，身后都有了人托著。
這感覺很奇怪，就像是在泥濘地里，終于有了一處干凈的落腳點。
這個落腳點是屬于她的。
這個人……
也是她的。
陸汐顏沉默地在心底澀然嘆息了幾聲，然后假意四肢酸軟地掛在秦衍身上，趁他不注意，將自己眼睛里的濕潤都涂抹在了他的身上。
明明是她沒打招呼，就自己偷偷溜走的。
可是他找到她的時候，并沒有對她興師問罪，甚至連自己的真實身份都不敢跟她說。
他任由她這般纏著她。
他永遠在她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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