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兩人的視線都落在了扶祁身上，他暗暗磨牙，心底生出幾分危險的殺意。
他說什么？
他能說什么？
扶子春在前世的時候，可根本沒曾經撿起來半分她該有的醫術。
她整日都是沉靜平緩，波瀾不驚的。
仿佛對生活沒有什么興趣，所以自然也對什么都提不起精神來。
她波瀾不驚地留在王宮。
后又波瀾不驚地離開。
波瀾不驚。
死活不驚。
所以在這一世的時候，扶祁在最初碰到陸汐顏的時候，還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他這一世雖然早就聽說秦衍娶了側妃，側妃可以暫時緩治他體內寒毒的時候，他還沒曾將陸汐顏和扶子春身份掛鉤。
畢竟，扶子春不懂醫術的。
結果——
遇到后，扶祁忍不住又開始沉默。
兩個安全不同的人可能長得這么像嗎，恨不得都一模一樣了。
結論證明的確一模一樣。
因為就是一個人！
扶祁恨得瘋狂磨牙，表面卻仍舊一派從容溫和的神態：“我也記不清了，可能說過吧。”
“沒有吧？”扶子春露出疑惑的表情，“兄長，我沒跟你說過我會醫術的事情啊？”
“……”
扶祁垂頭看向盤子里的碳烤排骨。
他暗暗磨牙。
妹妹，你究竟是誰的妹妹啊。
看不出兄長找借口已經找的非常勉強了嗎？
“那……很可能是攝政王覺得我醫術高超，所以下意識覺得你身為我的妹妹，自然也醫術不錯吧。”
這個解釋還算說得過去。
秦衍沉思半晌，也沒想起來扶祁曾跟自己提及過扶子春懂醫術的事情。
但扶子春懂醫術的事是突然鉆進他的腦子里的。
為什么？
唔。
應該是下意識覺得他們是兄妹，所以同宗同源吧。
秦衍便在沒再繼續執著于這個問題，而是又挑眉問道：“扶姑娘的醫術如何？”
扶子春想了想。
她在二十一世紀里一直熱衷于鉆實驗室里做各式各樣的實驗，具體臨床經驗可能暫時還一般。
需要重新撿起來再學學。
“我……”
“我的妹妹自然做什么都是頂厲害的。”好在扶祁短時間里也想明白了，與其將救贖扶子春的希望寄托在能跟顧淵鷙分挺對抗的秦衍身上，倒是不如直接引導扶子春自己走出那段陰暗歲月，“正好我以后也不打算繼續入王宮侍奉國主了，我也想開一家醫館，妹妹，你是怎么想的？”
他不能一直看著扶子春這么波瀾不驚下去。
但扶子春她自己究竟想做什么，重來一次后又想選擇怎樣的人生呢？
還是要問她的意見。
扶子春被扶祁包容溫和的笑容給打動了，原本冰封沉靜的心房也忍不住透出幾分縫隙——她忍不住去想，或許自己可以真的嘗試一下。
這個異世界里，她的確沒什么是擅長的。
但是醫術這方面……
她應該可以。
“好啊，我給兄長打下手。”
扶祁寵溺地笑著，伸手揉了揉扶子春的發髻。
他上一世沒曾來得及救贖扶子春，這一次或許真的能來得及。
上天眷顧。
他能得重來的機會。
那么這一次，無論發生什么，他都會選擇守護好扶子春。
……
深夜。
近些時日，瘋狂迷戀尋仙問道的北歌國主約莫是隱約察覺到什么，修仙之旅更加瘋癲，幾乎整日整夜都坐在煉丹爐前。顧淵鷙便也只能在這種時候好生地侍奉著。
好在他有經驗。
一只手能點燃出各樣的精致的香霧。
又能借著之前為了求個來世重生的機會而碰壁多次的經驗，說一些似是而非的話語，就能成功討得國主的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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