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體內的寒毒發作時,他只覺得四肢百骸都是軟綿綿的,他想蓄力起身,卻努力了半晌也不過是折騰出一身冷汗來。
當意識到著火后,秦衍就敏銳地意識到這件事背后肯定是有人授予。
先是來抗議不滿。
再來放火。
秦衍滿是紅血絲的雙眸死死盯向緊閉的門窗,而到現在都還沒有人來敲門讓他趕來離開此處,就證明了他已經被人徹底放棄——甚至很有可能,這門窗都已經被人從外面牢牢釘死。
他現在就像是被囚禁在籠子里只能等死的困獸。
可他連掙扎反抗的力道都沒有。
煙霧越來越多,秦衍的咳嗽也越來越無力,而就在他意識即將徹底消失之時,干涸苦澀的唇突然貼上了一抹柔軟,隨即他就感受到了一股泛著清苦藥香的空氣。
臉上被人蓋了一層被水浸濕的手帕。
他總算能得到短暫呼吸。
勉強,睜眼。
“睡這么死的嗎,連著火了都不知道?”扶子春在看到他醒了后稍稍松口氣,“還有你這門窗是怎么回事,被人釘死了?可憐我這雙手能掰開它真是費老大的勁兒了……”
看到扶子春那雙沁水眼眸后,秦衍能感覺到自己的神智全部歸位。
他勉強地勾起唇。
扶子春卻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似的:“哭啦?”
秦衍無力地笑,“沒有。”
“那你這是感動的?”
“……”
雖然不想承認,但秦衍的確在看到扶子春的這一瞬間,品出了委屈和酸澀感。
他就像是被一只主人遺忘的兇獸。
那看到扶子春的那瞬,特別想永遠沉溺在她那雙沁水的含笑眼眸里。
“說來也奇怪,下面那群看戲的人居然也不忙著滅火。”扶子春即便用濕潤的手帕掩著口鼻,卻也難免被濃煙嗆得咳嗽了幾聲,又去看秦衍,“你現在簡直是過街老鼠,我如果帶你從大門出去,只怕你剛出去就會被人撕了,所以你就跟我一起鉆后門的狗洞吧。”
……狗洞?
秦衍略有些奇怪地瞥了眼扶子春。
這才看到扶子春漂亮精致的衣裙上沾滿了泥土,甚至連鬢發上都有。
她難道——
是從狗洞里鉆進來的?
“當然。”原本覺得沒什么的扶子春,在收到秦衍這怪異微妙的眼神打量時,倒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我也沒辦法,二皇子的人就在大門口坐著等火滅,我只能鉆狗洞。”
“……”
秦衍喉結艱難地翻涌著。
好半晌。
他才艱澀地啞聲道:“謝謝。”
“沒什么要緊的,你——倒是你的臉色怎么看起來這么奇怪?”
“我……”
“別說這個了,你現在還有沒有力氣站起來?”
秦衍試著動了動,發白的嘴唇瘋狂顫抖。
“算了,我拉著你。”扶子春剛才就已經給秦衍把了脈,他體有沉珂舊癥,今日剛好發作,并且這毒若是不盡快清除只怕還命不久矣。
想來也是碰巧,鬧事的人怎么偏偏就選在了秦衍舊毒發作的這天——
讓秦衍連逃命的機會都沒有。
扶子春艱難地拿床單當繩子綁縛住自己和秦衍,艱難地穿過還在熊熊燃燒的大火,本來都挺順利的,直到來到一樓樓梯轉角時,頭頂的房梁突然就掉了下來——
“小心……”
秦衍不知哪里來的力氣,奮力將扶子春重重一推。
扶子春摔了個踉蹌,勉強站穩就看到秦衍正好被那房梁砸中腦袋,整個人倒在地上昏厥過去,大火也在瞬間就爬上了他的身體。
“秦衍!”
……
原本氣定神閑在外等著看好戲的顧淵鷙眼睫微顫。
他不可置信地看向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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