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私奔”其實不過是一家私房菜的店名。
片刻后，二人落座。
看到扶子春一口氣點了好多菜，秦衍表達了自己的震驚和疑惑：“距離午時還有一個時辰，你這就已經餓了嗎？”
“當然，因為我早飯沒吃好。”
“……”
咳。
秦衍想起自己跟顧淵鷙較勁時的場景了。
那確實是在糟踐糧食。
心虛。
私房菜做的色香味俱全，清爽翠綠的青菜佐著鮮肉爆炒，既解油膩又有油腥。北歌臨海，所以很多菜都和海鮮一類的清淡滋補菜肴有關，但秦衍卻觀察到扶子春點的多是一些辛辣口味，他不由地皺起眉。
扶祁跟他說過，她就是陸盛淵失蹤的嫡女陸汐顏。
所以這是陸汐顏的口味嗎？
……
不對啊。
他怎么記得陸盛淵陸丞相一家人口味都很清淡？
秦衍正在胡思亂想，手肘突然被撞了撞，他回過神對上了扶子春疑惑的眼神：“在想什么呢，我叫了你好幾聲都沒聽到。”
“我只是在想，你不喜歡吃魚嗎？”
“一般。”
“不喜歡魚腥味道？”
“也不是。”扶子春往嘴里塞了一嘴嫩脆的芹菜，“就是覺得吃魚得時刻小心魚刺，而吃蝦或者螃蟹呢，又得操心剝皮去殼，弄起來實在是太麻煩了，所以干脆就不吃了。”
原來是這樣。
秦衍心下稍動，伸手多要了些魚蝦，然后在扶子春疑惑的眼神里，慢條斯理地擼起袖子道：“我給你處理。”
扶子春頓時有些不好意思了，“沒必要吧？”
秦衍卻認真道：“有必要，我喜歡你。”
救命。
扶子春在大腦里瘋狂尖叫著。
他好會啊。
但扶子春的勝負欲也隨之上來了，秦衍這么會，她總不能臨陣脫逃。
于是她故意問：“所以……剝蝦去魚刺，是你用來追求我的一種方法嗎？”
“是。”秦衍近乎寵溺地勾唇笑起來，“我向你表達了好感后，自然接下來就該有追求你的行動。”
秦衍本就相貌優越，這般垂眸認真地看她時，深邃眼眸里就像是凝聚著這世間所有瀲滟盛景，她只是這么看著，就想著永遠沉溺進去。
這雙眉眼太好看了。
這個人太蠱了。
扶子春即便是自覺自己在心底，對秦衍并沒什么喜歡愛慕的情緒，卻也沒忍住，在他這般深情繾綣的眼眸里，一時間竟然是被盯得有些無地自容。
她訕訕地摸了摸鼻尖，敗下陣來，只能瘋狂地垂頭繼續往嘴里塞芹菜。
魚蝦上來后，扶子春時不時會悄悄抬眼看一下，秦衍則就像是感覺不到她那探究灼燙的目光似的，始終都在淡然冷靜地處理著魚蝦肉。
他的手指修長白凈，捏著玉石所做的筷子時，就像是文臣勝券在握地攥著手中蘸滿濃墨的筆尖。
又像是——
上位者神色矜貴淡漠地把玩著手中的玉璽。
他是高高在上的云端月。
光風霽月。
卻又偏偏為她忍著油鹽腥味，聚精會神地給她去除著魚刺蝦皮。
……
扶子春突然恍惚了一下。
她腦海里，突然想起來了很怪異的場景，似乎也是在這樣一個天氣不錯的中午，有個人也這樣坐在她的對面，溫和寵溺地跟她說著什么。
扶子春拼命去回想，但不知道為什么，那些畫面卻變得越來越模糊。
半晌，她怔怔地說：“我見過你。”
秦衍手稍微一頓，他抬起眼睫，深邃眼眸里晦暗異常：“真的嗎？”
“但是我記不清楚。”
“看來你的記憶真的被人為篡改過。”秦衍狀若無意地說，“我看你時，也總覺得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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