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暗室時，正坐在北歌太子和顧淵鷙床榻中間的酒鬼，聞聲抬眼。
看到扶子春時，他疑惑地抬眼看向扶祁。
“這是干什么？”
“即便是用顧淵鷙的血給太子全身換血，你也是絕對救不活他的。”扶祁的話也是分毫不容拒絕，“起來讓開，讓子春來試試。”
“不可能！我用這辦法救活過多少人你知道嗎？你可以不信我，卻也不能這么懷疑我的醫術！”酒鬼瞬間炸毛，“當初可是連大晟的先帝都曾經……”
“師兄慎言。”扶祁陡然加重了聲音，眼眸一深，“快快讓開。”
“你……”
原岐氣得要命，可是對上扶祁晦暗眼眸，一時間，什么怨恨不甘的埋怨卻都情不自禁地吞咽了回去。
氣場這么強呢。
哎。
原岐又悵然地想到以前，明明之前因為一些小事都能害怕得徹夜難眠呢，現在這才過去多久啊，氣場都能輕松蓋過他這個比他年長近十歲的兄長了。
……
也是，仔細想想都過去十幾年歲月。
變了才是正常的。
原岐已經盤腿坐了太久太久，雙腿麻木僵硬，踉蹌著艱難起身，差點摔倒時被扶祁不動聲色地攙了一把，原岐又立刻將他的胳膊給推開。
“別碰我。”原岐聲音滿是氣惱，隨即便惡狠狠地瞪了一眼跟在扶祁身后的扶子春，梗著脖頸往外走了。
扶子春頓時覺得，自己好像是被渣男領回家的小妾，正仗著渣男的偏袒，對渣男的糟糠原配冷嘲熱諷和耀武揚威，并且她現在好像還真的將糟糠原配給氣走了。
扶祁連續叫了扶子春好幾聲都沒聽到回應，不由奇怪地伸手拍了拍她：“在想什么，這么出神？”
“……沒什么。”扶子春瞬間回神，她怎么敢說她在想什么呢，如果說了的話恐怕會被扶祁給殺人滅口了吧，“那我去給他們檢查一下？”
“嗯。”
扶祁靜靜地站在旁邊，看著扶子春上前給他們把脈，但過了會兒，大抵是確定了什么，扶子春的臉色稍冷，回眸跟他說：“哥，有些問題我光憑借脈搏看不清楚，我得帶他們進隱藏空間，你能在外面替我守著嗎？別讓外人進來就行了。”
扶祁聽罷，欣然同意。
他出了門后，對上湛藍天空，遙遙堪若一鏡如洗。
凡人若是要跟神明站在敵對的陣營里，那么凡人無異于就如蜉蝣撼樹，絕對沒有勝算。這里所有的生命所有的一切都仰仗著南宮。南宮若是高興，則風調雨順四海升平，南宮若是不滿，那么必定要有天災人禍隨著戰火更迭。
當然，他們這些普通人也無法反抗南宮。
他們只能按照南宮的喜好行事。
行由那南宮極早就已經替他們計算規劃好的一生。
可扶子春不同。
扶子春，是不同的。
扶子春并非這個世界里的產物和生命，在這里，她毫無疑問地是個絕對的變數和意外，到底該如何做，才能打破南宮早已經計算好的一切呢——只能由變數來改變。
只能讓扶子春來。
就算顧淵鷙用自己的血，試圖跟北歌太子全身換血，來做到一命換一命，也是無用功的，因為南宮早就已經決定了要讓北歌太子死，那么就算顧淵鷙拿自己的命來賭，南宮也不會被威脅到。對南宮來說，他只要不讓顧淵鷙死就行了，就算顧淵鷙想要反抗他，他只不過是輕飄飄地皺了皺眉。一揮手，便能做到結局已定。
顧淵鷙救不活北歌太子。
那么——
就也只能讓扶子春試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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