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在看什么？”扶子春的眼神過分清明純粹，明明是喝醉了酒，卻好像盛著天山湖泊般的澈凈明通，一點俗世的雜念都沒有。看到她的這般眼神時，顧淵鷙難得有些心虛，竟然連帶著話音都帶了些許的顫抖，“我不是有意要跟她見面說話的，只是碰巧路過，她找我也是因為有事……”
“她好瘦好白好漂亮啊，就跟月亮上的仙女似的。”扶子春突然這般低聲喃喃，眼神里寫滿了驚艷和羨慕，“嘿嘿，我好想跟她睡覺。”
“……”
顧淵鷙晃了晃自己的腦袋。
也是。
扶子春醉了。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了。
“煩死了，這么好看的仙女憑什么要給秦衍……秦衍那個大豬蹄子，狗男人，他才不配呢！”扶子春卻在短暫的艷羨后又嫉惡如仇起來，如此憤恨地吐槽道，“討厭秦衍，討厭秦衍——”
“好好好，討厭秦衍。”這話成功讓顧淵鷙聽了心花怒放，他強忍興高采烈的情緒，試圖寬慰扶子春，“天色確實已經很晚了，我抱你回去睡覺吧？”
扶子春明明都酩酊大醉，神智不清了，卻還是試圖推開他：“不要，我不要你抱我。”
“你認錯人啦。”顧淵鷙卻以為扶子春的抗拒是因為她把他當做了秦衍，“我是顧淵鷙，我不是秦衍……”
扶子春卻也認真地說：“我知道你不是秦衍，你身上……沒有秦衍的味道。”
“……”
味道？
顧淵鷙怔愣數息，這才想起來剛剛自己在打橫公主抱扶子春的時候，扶子春似乎很抗拒的樣子，所以那時候，她之所以抗拒是因為他身上的味道和秦衍的不像？
所以說……
扶子春也只是口頭說討厭秦衍，但其實心底還是想要秦衍來擁抱她的嗎？
“……”
原來如此。
顧淵鷙想笑，眼眸深處卻有點濕潤。
他抿起唇，卻不顧扶子春的掙扎直接將她抱起，扶子春劇烈掙扎的動作在他眼里就好像是小貓在撓人似的，他看都不看，就直接將她給按住，但是剛走沒多遠，扶子春突然就又劇烈地掙扎起來，并且這次她的聲音里還帶了幾分驚恐的意味：
“快放下我，求求你了快放開我……”
顧淵鷙收緊了臂彎的力道。
憑什么要他放開？
他不放。
她明明就是因他而來的，她理應就該愛他，理應就是他的人，理應就該跟他相愛跟他互相糾纏一輩子！
她是他的！
他不放！
死都不放！
而讓顧淵鷙沒想到的是，下一瞬就聽得扶子春一聲痛苦的聲音響起，然后緊接著胸前就被一股刺鼻的熱流澆灌，而罪魁禍首扶子春卻還在不受控制地趴在他懷里，瘋狂地：
“嘔——”
吐。
顧淵鷙抱著扶子春，有那么一瞬間，清晰地品嘗到了心底的滋味。
哭笑不得。
而扶子春也在狂吐之后獲得了短暫的清醒，但清醒了卻也沒有完全清醒，她茫然地看著顧淵鷙有些難看的臉色，認真地問：“抱歉呀，你剛剛沒有松開我，我控制不住才不好意思吐你一身的，嗯……你現在可以放我下來了嗎？”
“不能。”顧淵鷙拒絕地斬釘截鐵，毫不猶豫，“反正衣服都已經臟了，現在放下你也不能重新恢復干凈，那我就直接抱你回去吧。”
“喔。”
扶子春很快又想掙扎：“可是你身上好難聞，秦衍身上就挺好聞的，淡淡的冷松木香。”
“……”
被狠狠嫌棄了的顧淵鷙無奈至極，簡直都想咬扶子春一口了。
但他最終卻也是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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