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吹拂。
深夜酒樓并沒有多少食客，但這時，卻聽街道巷口處傳來幾道喝醉酒的人嬉笑聲。
扶子春看向秦衍，秦衍也同樣這般看著他。
兩個人這副互相對峙用眼神抵死纏綿的眼神讓扶子春突然有片刻的恍惚。
有點眼熟。
好像在某年某月某日間，也有過這種事情的發生。外面的吵鬧嬉笑聲音讓扶子春有些恍惚地想，但是仔細想好像具體也是有那么一點不一樣的——比如問這句話的人不應該是她，而應該是眼前的秦衍。
似有夜風吹拂，扶子春那些被層層圍困著的紛杳回憶掀起了一角。
是秦衍。
秦衍倔強地抿起唇嚴肅認真地問她：“你喜歡現在的我，還是失憶前的我？”
“……”
太詭異了。
扶子春幾乎有瞬間快被自己給逗笑了，因為突然出現在腦袋里的這副場景真的太詭異了。
那時候的秦衍露出的神明是毫不遮掩的嫌棄和頗為幼稚的不甘心，就像是一個小孩子，正在嚴肅爭論現在的自己和以前的自己究竟哪個更得她的喜歡似的。
即便是現在，扶子春也很難會想到這般矜貴倨傲的秦衍臉上，竟也能會露出那般幼稚的神情嗎？
“你為什么露出這么奇怪的表情？”秦衍還沒想好如何回答，就看到扶子春露出了好似便秘的復雜神色，他不由也被轉移了注意力，“難道這個問題的答案對你很重要嗎？”
“還好——你別轉移話題，你到底愛誰？”
秦衍想了想：“之前的記憶我全部都不記得了，又何談心底會更愛過去的陸汐顏？我之所以會愛你，是因為當時我跟扶祁走在街道上時，恰逢當時抬眼，看到了你。”
但是這個回答并不能說服扶子春，扶子春甚至懶洋洋地翻了白眼，表示自己的心情極度無語：“就因為你看到了我你就愛我了？那你當時要是看到的是其他人呢？”
但是沒想到扶子春這般類似于撒潑挑刺一般的話，落在秦衍耳朵里卻并沒有將她惹怒，甚至他也不過只是云淡風輕地揚眉，話音便又是珍重的斬釘截鐵：“看到其他人就看到其他人吧，這無所謂。畢竟只有你，是我一見鐘情的人。”
“……”
扶子春還一肚子都還沒來得及吐出去的埋怨話語就這么卡殼了。
瞬間噤聲。
狠狠鬧了個面紅耳赤。
她咬住下唇，想罵秦衍就一張嘴說的好聽，卻對上秦衍漆黑如墨的眼眸里繾綣春意下蕩漾的溫柔色。
那是如玉般純粹的顏色。
好像……
就好像萬丈紅塵中，他唯獨只看到她。
“我是真的愛你，并不是玩笑話語。”秦衍又往前幾步，握住了扶子春因為沖擊太大而下意識略有些瑟縮的雙手，放在自己瘋狂跳動的心上，不容拒絕地讓她感受著自己的溫度和心跳，他眼睛里只倒映出一個她：“我真的愛你，若有騙你，你就殺了我。”
“我……我這手是治病救人的，我陰德都尚且還嫌積不夠，哪里還有心思去殺人。”扶子春試著掙脫，卻感覺到秦衍攥她攥得更緊了，她一時間瘋狂心跳如擂鼓，剛想著即便色厲內苒，也要威脅他盡快松開自己，卻突然感覺到秦衍低頭，朝著自己逼近了一些。
清冷松木香撲面而來。
糾纏著她。
扶子春有些緊張地閉上眼睛，本以為那會直接霸道印在唇上的吻，最后卻仿佛蜻蜓點水般，珍重又溫柔地落在了她的額間。
仿佛一枚花瓣落下。
掀起幾圈漣漪。
“若是騙你，隨你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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