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衍稍稍駐足，他余光瞥到剛剛還熙攘吵鬧的宴席很快就冷清下來。
眾人四下散去。
甚至連著二人身邊貼身跟著的人都被顧淵鷙用眼神暗示離開。
收到暗示眼神的流風沉默著看了看秦衍。
秦衍頜首。
“是。”
這下殿堂里便只剩下秦衍和顧淵鷙二人了，秦衍便挑眉開門見山地詢問：“二皇子留本王是有事要說？”
顧淵鷙漫不經心：“只是看王爺氣血兩虛，心中奇怪緣由罷了。”
哈？
秦衍莫名其妙地瞥了眼顧淵鷙，似乎有些驚疑他怎么會突然詢問起自己的身體健康狀況，但想著或許可能只是進入正題前的客套話罷了，所以秦衍也并未太放在心上。
“數月前生了場重病，但現下已經無虞。”
“是嗎？”顧淵鷙強忍眼底譏誚嘲諷的笑意，欲言又止，最終卻只神秘勾唇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來，“王爺這般缺血，近期好好補補吧，為表地主之誼，很快，我就會讓人挑選一些上等補血的藥物送去王爺居住的驛站的。”
“……”
顧淵鷙在秦衍無語的眼睛里讀清楚了他的意思。
明晃晃的——莫名其妙。
但顧淵鷙卻也恰時其分地收斂了外泄情緒，從容負手離開了。倒是留下秦衍滿臉莫名其妙地想，這顧淵鷙的話里明里暗里透露著嘲諷和鄙夷色，雖然讓人不悅卻也正常。不正常的是，顧淵鷙怎么會知道他秦衍最近缺心頭血？
在出殿遇到流風時，秦衍下意識地問：“本王臉色看起來很差嗎？”
“不，王爺的氣色十分紅潤有光澤。”
何止啊。
流風甚至都還想補充一句，容光煥發。
聽到流風這么說后的秦衍更加莫名其妙了，那么顧淵鷙是怎么看出來他缺血的？難道是扶子春跟顧淵鷙說了什么嗎？
嘖。
說起來這個——“有注意到方才王妃去哪兒了嗎？”
流風無奈提醒解釋說：“王爺，方才屬下跟您在殿內呢。”
“……”
也是。
秦衍環顧四周，隨便指了個宮人示意上前，然后從宮人嘴里聽到了扶子春可能會去的大概的方向：“扶姑娘出來后，直接問先前跟在二皇子身邊的宮人，問葉大小姐在哪兒？宮人說不知情，她就直接拉著那個宮人匆忙離開了，好像……好像是去御花園的方向。”
去御花園找葉冰凝去了嗎？
不對吧。
秦衍若有所思，但是又很快皺起眉。
不是說葉冰凝沒來嗎？
而這邊，扶子春將宮人直接拉到了御花園里，確定四下無人注意到這邊后，她才冷臉逼問道：“葉冰凝到底在哪兒？”
“扶姑娘，這事奴才真不知道呀。”
“她方才鬧出那么大的動靜，一定就在宴席外偷聽，結果你說你不知道？你覺得我會相信你的鬼話嗎？”扶子春幾乎是咬牙切齒一般的語氣，在成功看到宮人身形微微顫抖之后，她放緩聲音，“我并無興師問罪的意思，只是有疑惑不解，必須得當面問個究竟出來。”
“扶姑娘，奴才真不知道您在說什么，方才選秀宴上，葉大小姐的確未曾出席啊……”
嘖。
軟硬不吃。
扶子春直接松開他，轉身就走，沒走多遠就瞥到御花園偏僻一隅，湖泊上的涼亭里似乎正坐著一個一襲素色長裙，容色清冷的女子。
這么湊巧？
扶子春若有所思地回頭看了眼宮人，宮人朝她露出個神秘的笑容很快又在姹紫嫣紅的御花園里輕飄飄地隱匿了身形。
宮人不能直接說，所以就故意領她過來。
扶子春心底道聲謝，抬腳朝涼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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