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扶子春給出的回答,徐與安眼睫微抬,明顯露出的神情里寫滿了無奈和好笑。
果然。
下一瞬就聽他講:“你就算是不想告訴我說你的本來姓名是什么,卻也不應該用這么蹩腳的理由來搪塞我吧。”
扶子春卻正色道:“我是真的沒有名字。”
“我不信。”
“……”
嘖。
徐與安的嗤之以鼻說來也有道理,這世間誰能沒有個名姓呢,可是偏就她沒有。她在二十一世紀初有記憶起,就出現在了孤兒院,沒有人告訴過她父母是誰,自己又叫什么名字,所以孤兒院的護工們稱呼他們也都是按照本來的號碼來排,后來她被稱之為十三,但是依舊沒有姓氏。直到后來孤兒院要將她們這些孩子送進學校,她才被冠上了孤兒院院長的姓氏。
后來……后來教授也這么喊她。
十三,十三。
聽的時間久了,“十三”感覺好像聽到的,不過是一聲“失散”似的。
所以扶子春想了想,依舊這般堅持地解釋道:“無論你信不信,但我的確是個孤女,沒有本來名姓,也不知道我父母最初有沒有想過給我的本來名姓是什么。所以你可以隨意稱呼我——”
扶子春掰著手指給他算:
“吹風或流雪,桃紅或者柳綠,你隨意稱呼我都可以,只要隨你喜歡。”
“……”
聞言,徐與安原本的散漫溫和情緒總算消弭了。
他眼神涌現出扶子春看不懂的晦暗色。
半晌。
他低聲道:“若是沒有名字,你在這世間的羈絆就很少了。”
“什么?”
“先前的事情都已過去,無需太執著其中,接下來的未知人生才是真正屬于你的。”徐與安垂眸思索了片刻,看著扶子春若有所思的疑惑表情,卻并沒有詳細解釋,只是平靜著問:“更何況,你活在這世間行走,若是沒有名姓便得不了官籍,沒有官籍你寸步難行。我雖然可以幫你弄一個官籍,可是你還是得給自己想一個名字出來。”
扶子春還沉浸在徐與安的那一句羈絆上。
名字是她連接這個世界的羈絆。
是啊。
她最初來到這里的時候,也是帶著破罐子破摔的心思——直到翠兒哭嚎著將滿身傷痕的她抱在懷里痛哭著喊小姐,那時候她還在懵懵地問她是誰,翠兒便哽咽著解釋:“小姐您傷心糊涂啦,您是大晟皇城陸丞相的嫡女,陸汐顏啊。”
陸汐顏。
汐顏,是一種花的名字,表示美麗動人,溫柔似水。
從這個名字里,她就能感受到給這個女子取名字的人對她帶有怎樣珍重的偏寵愛意,而不是像她那樣——從小到大的陪伴,都只有孤零零的一個數字作為自己的名姓。
于是在那一刻,她詭異地產生了一種。
再等等。
再看看。
她想嘗一嘗被人偏寵疼愛著的滋味。
就如——就如之前在北歌的時候,她剛開始沒有姓名,只被顧淵鷙用小啞巴來代替,她的日常生活的態度則是能過就過、不能過我就跟你鬧,這種表面看似自由內心卻早已腐爛的隨性,一直持續到了她遇到扶祁,扶祁跟她相熟了些,給她取名叫做扶子春的時候。
扶子春也問過扶祁:“我這個名字有什么講究嗎?”
她知道子春是指十月的意思。
但是卻還是想問。
每個名字,應該都是帶著取名人對旁人的珍重感情而定的吧,那么給她取名的扶祁會給她怎樣的回答呢?
因為他在十月收留的她,所以才取名子春?
應該如此。
“為了紀念你在這個時候有了家和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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