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子春恍惚間好像弄懂了一切，她察覺心底酸澀脹痛的同時，也想著再往前說幾句什么，但剛開口就被徐與安將衣裙塞到了懷里：“快去試吧，我在外面等你。”
“……”
好。
這很好。
一下就把她醞釀好的心情全部破壞掉了。
扶子春悻悻抱著衣服進了換衣間，而在確定她進屋后，徐與安心底情緒反倒激蕩了起來——怎么回事，明明是不同樣貌，他怎么就是覺得這眼前人，有偶爾間抬眼神韻，會特別像他的妹妹呢？
錯覺。
一定是的。
徐與安這般安撫自己，抬眼，突然看到繁鬧集市上正好有一對父女說笑間往這邊走來。
“這邊還是很熱鬧的呀，雖然不比皇城奢繁，但勝在遠離朝堂，很適合爹和姨娘在此養老。”
隨即是中年男人無奈卻縱容的笑聲：“對呀，只要我的寶貝女兒不覺得這里偏僻荒涼就好了。”
來者正是陸盛淵和陸汐顏。
徐與安若有所思。
難怪——按照腳程來說，陸盛淵去往大晟皇城接了陸汐顏回來，最起碼也要在路上消磨掉大半個月，可是陸盛淵卻生生加快路程只在十天內就匆匆返回，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
也是，只有初一十五，這里會更加熱鬧些。
若是平常時候，只怕會覺得偏僻荒涼。
“有爹和姨娘在這里呢，我怎么可能會覺得這里荒涼，這里還埋葬著我娘，這里就是我的家呀。更何況我也不喜歡皇城，總覺得吵鬧得很，不比這里，適合修身養性……”
“你啊，就說說好聽話討爹歡心。”
……
父女兩個并未在裁縫成衣店停留，兩人很快就淹沒在熙攘街道。
徐與安并未出去和他們相認。
他在角落里目送二人走遠。
許久后，掩下眼底復雜冗長情緒，回眸就看到更換好了衣物的扶子春也正站在他旁邊，跟著他一起看向了陸盛淵和陸汐顏離開的方向。
徐與安嚇了一跳，又慌張正色：“你怎么在這？”這話說出來后他又覺得有些懊惱，她就在里面換衣服，出現在這里豈不是理所當然的嗎？便又匆忙改了話，“怎么走路也沒有聲音？是什么時候換好出來的，衣服穿著可還合身嗎？”
扶子春的心神還飄蕩在遠處。
他們看起來真不錯。
父慈女孝。
其樂融融。
這真是最好的結局了。
而徐與安的聲音很快就將扶子春雜七雜八的胡思亂想拉回了現實，她收拾好心情，訕笑著解釋：“我剛剛換好，看你仿佛出神呢，就沒打擾，你看這衣服我穿著如何——”
徐與安上下掃視著她。
她五官清秀普通，若是過于艷麗些的服飾只怕壓不住，這般淺色的衣服裹在她身上并不至于喧賓奪主，甚至還算是很不錯，襯得她氣色都上了一層。
徐與安的眼神不免地流露出滿意的笑意。
“很好。”
扶子春笑了笑，將衣裙緩下后伸手去拿錢袋：“那我就去付錢了。”
“不用。”徐與安替她掏出錢來，“我來就好。”
扶子春還想說些什么，就聽徐與安又問：“你知道給和你適齡的女子挑選什么禮物，要更合適些嗎？”
扶子春想了想，“是給剛才從這里路過的那位姑娘嗎？”
“嗯。”
“我不太清楚她的喜好，但是送漂亮姑娘胭脂水粉和精美首飾是肯定不會出錯的。”扶子春笑著將徐與安帶到一處首飾店，余光瞥到旁邊還有賣香囊的，她突然想起來徐與安腰間一直掛著的香囊，便從里面挑選出了一個有竹子繡紋的遞給了他。
“送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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