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因為你遲到。”流風皺起眉,“是因為王爺現在已經能配合吃藥,他身邊已經不需要貼身服侍的侍女了。”
流風話說的直接。
扶子春也明白。
但——
誰都知道,秦衍之所以閉門不出不愿配合吃藥,也不愿意操心朝政,就是因為舍不得陸汐顏。那現在他突然就恢復了正常,需要配合吃藥,也愿意敞開房門,是為什么?是因為他已經從失去陸汐顏的痛苦里徹底走出來了是嗎?
扶子春抿起唇。
雖然知道秦衍也不能一直這般沉浸在痛苦悲傷中無法自拔,且她之所以隱姓埋名來到這里就是為了能盡快幫秦衍恢復先前光風霽月的模樣,可是……真的到了這一刻,她反而還覺得心里有些空空落落的。
這么快,就從失去她的痛苦里走出來了嗎?
……
人真的是一種很奇怪的生物。
看他沉溺悲痛而于心不忍。
看他太快恢復正常反而又心情酸澀。
……
看到扶子春臉上難掩的落寞情緒,流風像是想起來了什么似的,扔給了扶子春一張銀票:“雖然你并沒有服侍王爺一個月,但是我依舊可以給你一個月的銀錢,拿著離開吧。”
扶子春摸了摸小腹。
她知道自己現在最該做的就是接過銀票,然后離開,隱姓埋名到一個沒人知道她過去故事和昔日悲痛的地方,重新開始她的新生活——就像她之前曾設想的那個樣子。
可是……
可是扶子春卻就是伸不出這個手。
她僵硬地站在原地。
半晌,在流風疑惑卻催促的眼神里,才勉強深呼吸著接下了銀票,剛轉身想著離開,就聽得身后傳來一陣腳步聲,隨即,秦衍冷漠平靜的聲音響起,很明顯不是在跟扶子春講話,而是在跟流風說:
“安排一下,本王要即刻入宮。”
“是。”
聽到秦衍的聲音,扶子春一顆心瞬間七上八下。
她勉強站定,心里實在好奇。
真的是白頭了嗎?
強大的好奇心驅使下,扶子春到底是難掩酸澀激蕩的情緒和強烈的好奇心,趁著眾人參拜行禮的時間,快速地朝著身后看了眼。
入目依舊是那張俊美到近乎光風霽月的臉。
多情的眉眼嫣色的薄唇。
唇邊帶著閑適淡淡的從容輕笑。
似是萬物都穩操勝券。
……
再往上,是滿頭黑發。
神采奕奕。
除卻先前他眼神里總是透著幾乎優雅矜貴,現在卻隱約多了幾分浮于碎冰上的漠意。
沒有悲慟,沒有心碎。
他還是他。
秦衍并沒有白頭。在清楚意識到這一點后,扶子春本來是該慶幸地松口氣,然后重石落地終得釋然的,可是她心底卻不可控制地涌現出了劇烈的悲傷。
他是她曾掏心掏肺愛著的愛人啊。
他們曾相擁著。
彼此相愛。
彼此坦誠。
她憑什么會覺得,她即便見了他,也能在面色如常地戴著人皮面具跟他和平相處呢,明明她只要看到他這張臉,就會覺得心情酸澀脹痛,她委屈地想哭,也下意識地就想著躲避。
在這時候,扶子春終于有些后悔了。
她不該來的。
她根本就沒處理好自己的情緒。
只要見了秦衍的臉,只要能跟秦衍四目相對——
她就委屈,她就想哭。
……
而在這時,秦衍也似乎有所察覺地朝著她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隨即,扶子春看到秦衍在短暫的詫異后面色如常地收回視線,看向了旁邊站著的人:“她是誰?”
“是流風統領給您新找來的貼身侍女。”
意識到他并沒有認出來她,扶子春立刻低眉順眼,生怕被他察覺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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