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豫了數息后，扶子春毫不猶豫地選擇爬起來換了衣裙去覓食。
她可以餓。
肚子里的孩子不能餓。
“寶兒，你跟娘親說，今天的夜宵你想吃什么？”
“……”
饑腸轆轆。
扶子春逛了一整條街，也沒有找到特別想吃的，但是卻陰差陽錯來到了丞相府外，稍做猶豫，她上前叩門。
不久后。
扶子春坐在丞相府的餐桌前，大快朵頤。
即便被吵擾好夢，徐與安也不見絲毫怒容，他縱容地替扶子春斟好茶水，以免她吃得太快而噎住，疑惑地問：“怎么回事，你怎么看起來好像一天都沒吃飯了似的？”
“白天孕吐。”扶子春模棱兩可地糊弄道，“剛剛都準備睡覺了才突然來了胃口，出來覓食的時候途徑這里，想念哥哥了，就來了。”
徐與安心下慰藉。
但隨即又擔憂蹙眉：“最近孕吐得很厲害？”
“還行，就今天厲害，因為今天餐桌上有魚。”
啊。
“可是你看起來好像消瘦了許多。”
“哪有，我最近還胖了三五斤呢。”扶子春吃得差不多了，心滿意足地端著甜羹喝，注意到徐與安憐惜的眼神，她俏皮笑了笑，“更何況我也才去了攝政王府三天，哥哥，你別太擔心。”
“哎。”
徐與安所有擔憂都揉雜在這一聲悵然若失的嘆息里了。
“對了。”扶子春喝完了甜羹，像是突然想起來了什么，正色問道，“秦衍和皇上現在是真的反目了嗎？”
“確實如此，且好像還積怨已深。”徐與安思索片刻蹙眉如此說道，但這是表面上呈現出的樣子，私底下，他總覺得哪里奇怪，畢竟按理來說小皇帝不該是這種人，可苦于長久調查卻也沒有任何線索。
扶子春很費解，她想不明白：“為什么突然就這樣了？我明明記得先前我還在攝政王府里的時候，一切都還好好的呢。”
徐與安追溯往事，沉聲解釋：“其中雖不乏有賢王挑撥離間推波助瀾的緣故，但也有皇上日漸成熟，意圖擺脫攝政王的庇護，企圖獨自大權在攬的原因。”
扶子春倒是也能多少理解一二。
孩子大了。
又正好處于叛逆期。
他想徹底擺脫秦衍的訓誡和庇蔭，但秦衍還是只將他的反抗當做羽翼未豐的孩子在耍弄小脾氣，日積月累下，二者難免會有矛盾，若是這時候秦燁再在背地里動點手腳……
確實。
難講。
扶子春抬頭正色道：“哥哥，我想私下里單獨見一見皇上。”
徐與安有些訝然地抬眼看她。
似是疑惑她想干什么。
“我原本以為秦衍失去我后因為傷心過度而白頭頹廢，但我現下去了攝政王府，我發現秦衍并沒有白頭，且他雖然表面冷漠平靜，實則卻還不至于到自我放逐自我毀滅的程度，他只是一時沉溺于痛苦中，現在沒能完全走出來而已。但我相信他遲早都會看開的。我也是遲早都會離開的。”
“但是我現在還有點不放心，我有點擔心，皇上若日后疑心加重的話，恐真會做出聯合賢王對付秦衍的行徑。所以我就算是離開，也必須得先徹底打消了皇上對秦衍的疑心才行。”
……
這樣的話，秦衍就算再不濟，也能少一個威脅多一份親情在。
他也會覺得無論如何，這世間對他而言都還有一份溫暖在的。
是小皇帝。
是他親手扶持上皇位，親手教導輔佐的侄子，是他最敬重的兄長的孩子。
……
扶子春說完這些話后，正色看向徐與安，忐忑猶豫地問：“哥哥，你能再幫我一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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