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一瞬間，不止是秦衍蹙眉，就連全程偷聽著的扶子春都忍不住稍稍瞪大了眼眸。
誰？
大長公主對誰心中有愧？
她？
扶子春震驚之余甚至都忍不住心生恍惚了——難道說她其實中間還遺忘了一段什么記憶不成嗎？
不然這屬實沒辦法解釋啊。
畢竟大長公主雖然因為一直都意圖將夏月璃嫁給秦衍做攝政王妃，從而對她這個半路殺出來的程咬金沒什么好臉色，卻也從來都沒怎么過分的苛責虐待她過。
甚至就算有什么不滿意的，最過分的行為，也只是面對夏月璃的故意挑釁和為難陷害睜只眼閉只眼罷了，不過那些事在她眼里都是毛毛細雨，雖然當時有所怨言，但是嚴格來說她都沒怎么往心里去過的。
這……這何至于大長公主會因為那點小事就弄得住在佛堂仍然郁結難解，還終成心病了呢？
扶子春費解。
而同樣的，秦衍明顯也陷入短暫的費解，他蹙眉，像是懷疑自己耳朵聽錯了似的問道：“你是說，姑姑的心病是陸汐顏？”
“是。”
“不可能。”秦衍當即否定，“姑姑雖不滿陸汐顏做本王的王妃，卻也不曾怎般虐待逼迫過她，就算偶有過節，卻也有本王在中間調和，怎么也不可能至心有郁結難解的程度。”
這也是扶子春的想法。
她這個當事人，都覺得不至于。
扯。
太扯了。
但夏月璃卻還是正經解釋道：“我卻也不知道大長公主究竟隱瞞了什么，但是我陪伴她數月，卻是親眼看著她久跪佛堂前，長久睡眠難安。大長公主親手抄寫了許多部佛經，每次都會默念著陸汐顏的名字然后將其燒掉。衍哥哥就算是再不相信我所說，卻也該挪步去探望探望大長公主的。”
去探望探望大長公主？
嘶。
不行吧。
扶子春當即有所遲疑地皺起眉，大長公主住在三山寺里，而秦衍卻對一切跟佛學相關的東西都過分敏感，他若是真的去一遭，那回來后還不就跟被拔了一層皮似的嗎？
快拒絕。
推辭不掉就說自己身體不行然后將大長公主接回來照顧呢？
這也行啊。
扶子春抓心撓肝，卻沒想到很快就聽秦衍狀若無意地平靜應道：“好。”
扶子春一愣。
夏月璃像是也被秦衍如此簡單純粹的回答給整懵了，茫然數息后才疑惑地問：“可是衍哥哥你的身體……”
“無礙。”秦衍平靜地說道，“本王后日就隨你一同前去三山寺，在此之前，你便還是住在你先前居住的春語苑吧。”
“謝謝衍哥哥。”
等夏月璃行禮要退下之時，她卻又不露痕跡地起身瞥了扶子春兩眼，扶子春怔了下才想起來自己忘記行禮了，剛試圖補救，卻聽秦衍叫她：“還愣著干什么？今天這桌子菜你若是吃不完的話，就別想著回去睡覺。”
扶子春立刻被轉移了注意力。
瞳孔驟縮。
這滿桌子的飯菜即便沒有用真魚，卻也是個個都真的瞪著“充滿冰冷恨意”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她呢。
廚師們的手藝就是好，假的都捏得跟真的一樣。
扶子春看了就下意識想吐。
若是真的要吃，還必須全吃完的話……
哈哈。
死了算啦。
而另外那邊，夏月璃在離開醉梨苑后問向身邊隨從：“那個女子就是衍哥哥最近很中意所以特意收留在王府里的，陸汐顏的替身吧？”
隨從回：“是的。”
夏月璃若有所思。
像倒是的確像。
不止是單純的相貌，還有舉手投足眼波流轉間的神韻。
簡直就像和陸汐顏同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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