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根本沒有扶子春反駁拒絕的余地，她猜不透秦衍的心思，難道他明知自己不能前往佛寺的情況下還要固執前往，也是因為還帶點自我毀滅的心思嗎？可是他最近的反應又都很正常啊，就是偶爾有些平靜冷漠。
她想不明白，于是只能悶悶不樂地拿著筷子搗弄碗里的飯菜。
難以下嘴。
秦衍像是留意到了這些，他淡淡揚眉，起身道：“實在吃不下的話就算了。”
“啊？”
“……”
“哦。”
扶子春心事重重，故而即便逃過一劫也沒有松一口氣的慶幸感。
晚上回到房間，她果然再度看到秦衍要獨自沐浴的場景，所有侍女隨從都被驅逐，就連流風也是端著那碗黑黢黢的東西在外面等待了一段時間才得以能進去的。
扶子春留意到，最初是有個其貌不揚的下人端來的這碗黑黢黢的東西。
于是她趁人不備，悄悄翻窗出去。
其貌不揚的下人低眉順眼地接過空碗，趁著慘淡月色，依次穿過曲折幽暗的回廊，正當他要回到小廚房的時候，卻突然不知道被什么橫出來的東西絆到，驚叫一聲摔倒。
“哎喲！”
“啪——”
空碗登時摔砸在地上，摔得粉碎。
下人來不及喊痛，自認倒霉地嘆口氣，偏偏此處處于最為偏僻的回廊轉角，月光難以照射進來不說，附近還沒有燈籠。
“不行，得趕快將碎片清理了，否則等下這里若是有人過，被傷到腳就不好了。”
下人小心避過碎片區域去拿燈籠了。
而在暗處，悄悄伸出一只手來取走了一枚明顯還沾有黑黢黢東西的碎片，又無聲無息隱匿于夜色。
下人很快又跑回來，他提著燈原本是想著將一枚一枚的碎片撿起來丟掉的，可是想了想又覺得麻煩，干脆就直接拿掃把將其清掃干凈了，直接快步來到王府后院里給丟棄了。
……
扶子春又翻窗回了自己的房間。
她借著昏暗的燭火繼續查看這碎片上沾染上的黑黢黢的東西到底是什么。
很明顯不是藥。
不清苦。
反而有一種分外晦澀刺鼻的味道。
又因為這種東西已經干涸地沾在碎片上了，扶子春一時間也難以從過往經驗里就辨別出這是什么東西，最后也只能拿溫水將其化開后帶著它一起進入了隱藏空間實驗室。
雖然不是藥，但是秦衍和流風都這么避諱小心謹慎，證明這些東西一定是重要的。
得查清楚。
扶子春進隱藏空間進得倉促，一時間連那枚已經被提取了黑黢黢物體的碎片都給忘記在了桌子上。
……
屋內。
秦衍平靜地梳弄著烏黑綢緞般的長發，他的頭發未曾擦干凈，甚至還在滴水，他看向銅鏡中自己那張面容枯槁的面孔，怔愣了數息后，又突然想起白天在一起吃飯的時候，她不知道是對魚有心理陰影還是在思考其他什么事情，總之好像全程似乎吃的很少。
他這般失神地想著，又想到扶子春吃不飽的話，曾經半夜偷偷跑出去覓食。
秦衍眸色沉沉，吩咐道：“將十三叫過來。”
“王爺有什么事嗎？”
唔。
他確實沒什么事，而如果她知道自己沒什么事叫她的話，她可能也會推辭身體不好或者假裝沒睡醒，根本不會給出回應的。
于是，秦衍面不改色心不跳地道：“就說本王請她過來一起吃夜宵。”
“……”
但是等流風去拍門找人的時候，卻只得到了滿屋寂寥，流風找了其他侍女過來推門查看，卻被稟說，屋內沒人。
流風跑進屋內，只看到桌子上的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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