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扶子春這么一語道破后會得到夏月璃的冷嘲熱諷，或者再不濟也會被夏月璃惡狠狠地瞪上幾眼。
但竟然都沒有。
“是啊。”夏月璃只是平靜地頜首，她甚至都沒去分神看一眼旁邊的扶子春，就直接坦蕩干脆地承認了，“你認識她？”
“……不算認識吧。”畢竟那個陸汐顏也就是她，扶子春訕訕地摸摸鼻尖，心底也忍不住有些好奇——夏月璃究竟是怎么看她的呢？“郡主是討厭她嗎？”
“是啊。”夏月璃依舊承認的坦蕩干脆，“因為我從小就覺得我遲早有一天要成為衍哥哥的王妃，時間久了后我就把自己當成攝政王府的女主人來看待了，我霸道獨裁，不可一世，皇城里若是有人敢多看衍哥哥一眼，我就敢直接沖過去給她幾耳光。可是偏偏有一天，衍哥哥卻不顧我的臉面和反對強行娶了陸汐顏進門。”
“因為在陸汐顏出現之前，我可以說如果沒有她，我遲早會嫁給衍哥哥。你說，這樣的情況下，我怎么可能會喜歡陸汐顏？”
扶子春：“……”
這倒也是。
她若是將自我帶入到夏月璃的身上，暗戀了多年且先前原本可能要迎娶她的男人突然要迎娶別人進門，她會瘋才是正常的。
雖然在陸汐顏的視角里可以看到秦衍并不愛夏月璃，先前所做的種種退讓隱忍不過是因為看在夏將軍的面子上，但是這在夏月璃眼里，卻明顯并非因此。
因為夏月璃只看到秦衍多年來都袒護著她，且對外界傳聞“攝政王和月璃郡主青梅竹馬兩情相悅遲早成婚”的傳聞，也都未曾出面否定過，那么最起碼能證明秦衍就算不喜歡夏月璃，也應該談論不上討厭。
甚至在夏月璃的角度上看，她跟秦衍之間可能就差拜堂成婚這個程序了。
結果突然殺出來了個陸汐顏。
成婚。
夏月璃哭嚎反對，卻都無濟于事。
因為秦衍在面對夏月璃的哭訴委屈時，覺得處理起來過分棘手麻煩，所以一直都是選擇冷處理。
夏月璃對付不了秦衍。
就只能對付陸汐顏。
“我先前總是想著，等我趕走陸汐顏后，我就能再度擁有衍哥哥的喜歡了。”夏月璃卻不跟扶子春那般深陷過去，她很快就恢復冷靜這般說道，“所以那段時間我一直針對陸汐顏，甚至為了趕走她可以稱是無所不用其極，可是后來我才突然意識到，就算陸汐顏離開了，衍哥哥也不會喜歡上我，因為他根本從一開始就不喜歡我，所以無論有沒有出現陸汐顏，他都不會娶我，更不可能會愛上我。”
扶子春被夏月璃眼神里平靜的絕望給震撼到了。
她怔愣數息。
“不過也無所謂了。”剛想著要解釋安慰一二，卻很快又看到夏月璃將眼眸深處的情緒揉碎了，故作無所謂地輕笑起來，“后來在佛寺修身養性了一段時間后，我才突然意識到原來自己曾經做錯過那么多事情，我很歉疚。是對衍哥哥，也對陸汐顏。”
“……”
扶子春更加震驚。
啊。
所以她沒有感覺錯誤，夏月璃最近真的頗為平靜。
原來是大徹大悟了。
心中無男人，拔劍自然神。
但隨即，扶子春又有些忐忑和疑惑地問道：“那是因為我跟她有點像，所以你才跟我說這些的嗎？”
“差不多。”夏月璃輕笑兩聲，“因為你們真的很像，像到我忍不住懷疑你就是陸汐顏。”
扶子春正拼命想著要怎么解釋時，門卻被人推開了。
秦衍就渾身冷冽地站在月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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