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子春沉默數息后，啞然失笑。
她笑得前俯后仰。
到最后，連眼淚都笑出來了，眼淚迷花了眼睛，她連這郁郁青青的景都看不仔細了，卻還在捂著小腹笑。
“什么叫跟我比就挺好的啊？”南宮的回答極大程度地緩解了扶子春原本的心痛難過，甚至此時她的語氣似乎都還能帶著幾分輕松的埋怨意味，“難道我現在的生活挺煩悶無趣嗎，可是我就覺得還好啊，現在的生活平靜又自在……”
南宮靜靜地看她。
扶子春笑了一會，慢慢地就笑不下去了。
她過得也一般。
“本來以為離開秦衍重新開始，就能徹底擺脫先前那段灰暗的歲月，我就也能得償所愿重新開始。可是后來我發現人生在世很難有什么東西是真的可以完全舍棄掉的，特別是感情方面。我依舊不可避免地聽到秦衍怎樣怎樣的消息，就會下意識的緊張擔心，哪怕遠隔千里也迫不及待地想要來到他身邊。”
“可是我又很難過。因為即便現在我能鎮定地站在他面前，我也沒辦法將我臉上的人皮面具揭開，坦然平靜地向他訴說我先前的煎熬難過。”
“不可避免的是，我的確還愛著他，但我同樣……在心底深處，也怨恨著我自己。”
扶子春伸手揉了揉脹痛眉心，伸手遮住了自己酸澀眼眸里的眼淚。
唉。
她在自己心底嘆了口氣。
自己也不知道在嘆什么又為什么而嘆。
南宮垂眼凝眸靜靜地看向她，薄唇淡抿，似乎是想著說些什么但最終卻還是選擇了沉默。
“我不會給你任何建議，也不會給你約束和禁錮。”南宮這般平靜地說道，“因為扶祁已經替你掙脫了這個世界所能給你的所有禁錮，你現在絕對的自由，所以接下來你想要怎么做都可以——你現在的確是，這個世界上，是我所不能掌控的唯一變故。”
說罷了，南宮將拂塵收回，撿起一枚從潺潺流水帶過來的一枚落花，在將落花戴在了扶子春鬢角處后才坦然平靜地笑道：“雖然你是這個世界的變故，但是你確實也教會了我很多道理，這世界上能拯救別人的可能并非只有愛情——就比如顧淵鷙。在確定你永遠都不可能會愛上他之后，我給他塞過去了葉冰凝，葉冰凝瘋狂熾熱地愛著他，但是顧淵鷙依舊不為所動，他好像根本就不會愛人，但是即便你離開后，顧淵鷙卻也沒有讓世界再度崩潰掉，甚至所有的一切還都重新恢復了正軌。可見，能拯救顧淵鷙的并非只有你，還有他自己。”
聽到南宮這么說后，扶子春怔愣了半晌。
啊。
難怪葉冰凝突然存在感那么強。
難怪她不擇手段。
她就是為了讓顧淵鷙瘋狂熾熱地愛上她而來的，而若是她真的又拯救了北歌太子的話，那么顧淵鷙的心就會被北歌太子分走一部分，顧淵鷙若是不孤立無援，又怎么可能會將葉冰凝當做唯一的救命稻草呢？
原來如此。
這么一說之前葉冰凝給出來的所有異常就都可以解釋清楚了。
扶子春怔了怔，問：“葉冰凝最后結局是什么？”
“死了。”
扶子春問：“顧淵鷙殺的嗎？”
“她是自殺的。”南宮坦然聳肩這么說，“因為她并沒有獲取顧淵鷙的愛，也清楚自己再也得不到顧淵鷙的愛了。”
“啊？”扶子春低聲喃喃：“還真是瘋狂。”
“和秦衍如今的狀況也差不多。”南宮如此幽幽評價道，“你要小心一點秦衍，他可能要搞一件大事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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