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研究過大長公主之所以深陷夢魘里不肯醒來的原因和根除辦法，如果是陷在不相關的夢魘里，我能輕易地喚醒她。可是現下她應該是陷入了她心病的起點，所以沒辦法，我們只能順著找過去，先找到她心病起因，再對癥下藥。”
扶子春似乎是沒發現這是攝政王府，也可能是攝政王府給她帶來的陰影已經過去。
所以她情緒如常，神色平靜，不掀波瀾。
“當然，如果不能做到對癥下藥的話，我也可以封禁致使她心病郁結于心的那段記憶，強硬將她喚醒。但這對她也不太公平，所以我們就先試試第一種辦法，實在不行的話，再試第二種……行吧？”
大抵是秦衍長時間的沉默終于讓扶子春察覺到了些許異常，她輕咳著補充上了最后的這句詢問。
“……”
秦衍看著扶子春輕車熟路地進去了攝政王府。
她現在是順著那一縷裊裊薄煙而走，又在途中跟他解釋介紹著，所以現下還沒有發覺她前去的方向并不是大長公主先前居住的地方，而是——
醉梨苑。
當裊裊薄煙散去后，扶子春也清楚自己終于來到了地方。
但一抬眼，她傻眼了。
“醉梨苑？”扶子春難掩震驚疑惑，“怎么會是醉梨苑？這薄煙應該引領我去大長公主的心病起因地啊，難道我的香出了問題嗎？……去的并不是大長公主的心病起因地，而是我自己的心病起因地？”
最后的詢問聲微乎其微。
甚至都能被稱之為低聲喃喃自言自語了。
秦衍沒聽清。
他皺眉，湊近了些：“你說什么？”
“沒。”扶子春立刻警惕起來，在意識到可能出錯了后，她感覺喉嚨有些酸澀脹痛感，連續生吐了好幾口口水都沒曾有絲毫緩解，“我只是在思考……思考為什么，我會順著指引來到這里？”
這里正是寒冬時節。
白雪皚皚。
覆蓋著青磚紅瓦，覆蓋著鋪頂琉璃。
扶子春有些艱難地呼吸著，她看著醉梨苑里三層外三層地被人團團圍困其中，她看到攝政王府里所有人在途徑醉梨苑時都會指指點點：
“王爺不是把側妃扶正了嗎，怎么卻還讓她住在醉梨苑？”
“是啊，現在看著好像軟禁了一樣。”
“王爺和王妃吵架了嗎？”
“好像是的，我聽我那個之前進醉梨苑里送炭火的姐妹說，她進屋時無意間看了王妃一眼，說王妃在這么短的時間里消瘦了一圈，整個人的精氣神也大不如前，甚至都還有幾根白頭發了……”
“啊？王妃生病啦？”
“好像是的，王爺最近好像就因為這事，也瘦了不少。”
……
那些人壓低聲音的竊竊私語隔著墻，自然一個字都傳不到醉梨苑里面。
但現在這是在夢魘里，扶子春又是站在墻外面，所以她能將那段時間外面的所有議論聲都聽得一清二楚。
她也在這時候理清楚了大致的思緒。
這是在去年冬季。
這是在她以為她得到的情愛都是因為秦衍想要奪取她身上的氣運的時候。
自我折磨，日漸沉默。
她倍受煎熬的時候也曾跟秦衍提過分開，可秦衍不愿意，秦衍不明所以就只是很惶恐抱緊了她，像是要將她已經生冷下來的熱血再度捂熱似的。
卻是徒勞。
因為他根本不知道問題所在。
而她，也不愿意講。
到這里，扶子春已經能搞清楚了，這里應該的確不是大長公主的夢魘，她是弄錯了香，所以她轉身就想離開，但誰料秦衍卻突然伸手抓住了她的胳膊。
“是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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