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瞬，扶子春下意識地轉頭看向了秦衍所在的方向，二人目光相撞，一觸即分時卻都讀懂了彼此的意思。
還真是……
有意思啊。
大長公主的心病竟然在醉梨苑。
“所以我的香并沒有出錯，這里的確就是大長公主的心病起因所在地。”扶子春確定了這點后，又涌起濃烈的好奇和費解，“大長公主方才說自詡聰明，做了一些事，做了什么事？”
秦衍也在懵。
他顯然也沒想到這里竟然不是扶子春的心病起因，也并非是他自己的。
而是他姑姑的。
……
詭異。
如果不是扶子春的心病，那么倒是也難怪她能那般坦然平靜地行至醉梨苑主殿，也面色不改了。
那么他剛剛陷入一場噩夢，就是他自己心思不穩？
嘖。
秦衍也很快甩開了腦袋里亂七八糟的想法，平靜地接道：“我不知道。”
他確實不知道。
那段時間，秦衍幾乎忙至腳不沾地——秦燁大露鋒芒，再不屑做先前那般與世無爭的偽裝，他既要操心于朝廷上的暗潮涌現，還得安撫整日想著自由逃離的陸汐顏。他乏累疲倦得應該有近一個月都不曾往大長公主所在的庭院去請安了，所以也根本沒曾發覺那段時間里大長公主顯露出的異常。
現在想想，好像確實是不太對。
大長公主太沉默了。
她那段時間再不曾主動出現在他眼前，就算偶爾碰到說話時，也是在勸他不行的話就放陸汐顏出去走走，以至于秦衍越聽越心煩，所以根本沒曾靜心下來，也根本沒曾察覺到大長公主那明顯寫滿歉疚欲言又止的神色。
那么現在——
真相似乎當即就要顯露出來了。
“本宮是不是錯了？”夢魘里的大長公主茫然地看向緊鎖著主殿的醉梨苑，低聲喃喃，“可是這確實是本宮能為那孩子所做的唯一的善行了，如果她接下來要繼續留在攝政王府醉梨苑里的話，只會一點點的衰老死去……或許，讓她對秦衍失望透頂，繼而選擇離開至江湖不見，或許也算是他們兩個最好的結局吧。”
“總好過現在的相互折磨，也好過真相揭露后，秦衍所能做出的瘋狂行徑。”大長公主這般安慰自己，“秦衍若是知道他和那孩子一旦相愛，就會抽取那孩子身上氣運的話，還不一定會做出什么事來。本宮這樣做……也是無奈之舉。”
……
扶子春聽到這些話后，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啊。
大長公主所說的事，難道是之前故意欺騙她說的——秦衍早知道，她愛上他后，就會被他抽取氣運的事嗎？
不過不得不說，大長公主果然聰慧，因為最后秦衍的確知道了這件事之后的確就開始發瘋。就比如說，抽取他自己的心頭血給她供了一盞燈，日夜供奉，每月取血。
扶子春感覺自己好像抓到了一點線索，但有些茫然，她覺得這件事應該不至于會成為大長公主的心病，可是現實證明大長公主的確因為這件事而寢食難安。
“本宮對不起陸丞相，陸丞相為國為民鞠躬盡瘁，他唯一的女兒嫁進攝政王府，本宮非但沒護好，卻還放任旁人對她百般磋磨，最后甚至連真相都不敢跟她說明……或許和離了也好，和離了她或許也就解脫了。可是秦衍怎么辦呢？秦衍那么愛她，愛到不惜劃破自己的胸膛，取心頭血來也要給她積攢功德氣運，他們兩個若是真的和離了的話，本宮的秦衍該怎么辦啊。”
“滿天神佛，求求你們告訴本宮該怎么辦才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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