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從奢繁集市駛離，熱鬧嬉笑聲漸漸遠離，扶子春簡單平復了下心情，試著跟外面瘋狂揮舞馬鞭的秦衍聊天詐話。
“你慢點，畢竟我剛剛吃下墮胎藥，現在真難受呢，一會死在你車上了怎么辦？”
“哎，你這是要帶我去哪里呀？”
“我很無聊，憋悶得慌，不然你就跟我說說話呢。”
……
但外面卻只能聽到秦衍粗重急促的呼吸聲，和他一聲比一聲還要狠戾的“駕”。
到最后，隱約可聽他嗓子都快劈叉了。
扶子春就笑，笑著問：“說著也奇怪。我在跟你說我想攀附賢王高枝的時候，你情緒幾乎沒有一點變化，在我說我喝了墮胎藥，殺掉了你的孩子，馬上就要被賢王接走去享榮華富貴的時候，你才隱隱有了怒氣，卻依舊在可控范圍之內，并沒有咆哮震怒什么的。唯獨在我說陸汐顏可能從頭到尾都沒堅定地選擇過你的時候，你發瘋了。”
“駕——”
秦衍像是聽不到她的這些話似的，但呵斥馬匹的聲音卻越發尖銳暴戾，一下下馬鞭破空的聲音也是異常的刺耳。
“你好像并不在這具曾經跟你耳鬢廝磨的身體，有朝一日也會承歡他人身下。你也好像并不是特別喜歡在意你和她的這個孩子。但是你卻很在意她究竟有沒有堅定地選擇過你。我說啊——”
“王爺。”
“你有這么愛她嗎？”
……
秦衍依舊不說話，但扶子春卻感覺到馬車越發顛簸了，她清楚去往三山寺的道路前段時間才修繕過，現在該是暢通沒有阻礙的，那么這么嚴重的顛簸就只有一個可能——秦衍故意挑選的路，就是想讓她受罪。
他不跟她吵，卻拐著彎地逼她閉嘴。
畢竟如果她真的吃下了墮胎藥的話，現在自然腹痛難忍，別說現在都她還能故意挑釁滋事了，就連說話喘氣的力道都應該是微乎其微。
扶子春也有些緊張。
實在太顛簸了。
她死死抓住車廂，也放棄了繼續激怒秦衍，好從秦衍嘴里多得到幾句關于朝顧那個男人的打算了。
……
不知道過了多久，馬車終于停下了，面若冰霜陰沉著臉的秦衍將扶子春強硬拽下來，扶子春萬般配合都差點被他這般兇殘粗魯動作扯一個踉蹌，好在她及時穩住了身形，還能露出虛弱無辜的笑容來問他：“王爺這是準備干嘛？難道是覺得攝政王府困不住我，所以想要把我帶到深山老林囚禁起來，然后肆無忌憚地對我強取豪奪不成嗎？”
秦衍死死盯著她流淌到腳踝的暗紅血跡，陰測測地道：“你該死。”
“哦——所以王爺是想著在這里偷偷殺掉我？你不怕殺掉我了，真正的陸汐顏也沒辦法再回來嗎？”扶子春勉強撐起身形，露出充滿惡意挑釁的笑，“我敢保證，只要我一死，就會有無數孤魂野鬼想著搶奪我占據的這具身體，陸汐顏她根本不知情也更不可能回來。我是異世界而來的，我死了也不知道是重新回到二十一世界，但是我若是死了，真正的陸汐顏卻沒回來的話，這具身體就會成為無數孤魂野鬼虎視眈眈盯著的肥肉——”
“秦衍，你現在如果敢殺我，不僅陸汐顏回不來，這具身體你也留不住。”
“你不敢殺我。”
……
這也是扶子春瞎蒙的，她根據秦衍留在房間里的東西編造出來的大概脈絡。
絕對能唬住他。
秦衍現在束手無策，想要將她驅離，就只有一個辦法——
果然。
秦衍冷嗤：“我不殺你，但你必須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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