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扶子春轉身往長秋宮方向走去時,沒走多遠,就聽到了秦燁近乎咬牙切齒,總類似于發誓般慎重森冷的聲音,緩慢響起。
像是兇獸在惡狠狠地摩拳擦掌。
死死地盯著獵物。
他說:
“你若是真的敢動太后的記憶分毫,我保證,此生絕對跟整個攝政王府都不死不休。”
扶子春冷笑。
“還真是愚蠢。”她回身,稍稍揚起下頜,眼神里流露出幾分嘲諷的寒:“從最開始你對秦衍下手時,我就已經打定主意絕不跟你善罷甘休了。所以你不會以為你現在放幾句狠話,我就會真的害怕吧?”
“我也警告你,你就算是狗急跳墻,最近也最好夾著尾巴做人,否則若是再激怒了我,我所做的事就不止是讓太后忘記前塵往事了——你這么聰明,你應該知道我話里的意思。”
“你……”
秦燁勃然大怒:“你敢謀害太后?”
“我可沒這么說哦,賢王殿下,您可千萬不要這般詛咒太后娘娘。”
“你……”
雖然扶子春連連否定,但眼神里的惡劣和狂妄卻絲毫都不加遮掩。
秦燁終于有些慌了。
直到扶子春的身影早就已經徹底消失在冗長宮道,他仍然僵硬地呆愣原地。
扶子春這是明晃晃地在拿太后威脅他。
先是記憶,再是性命。
……
他怎么能被她一介女流給威脅到?
可是。
可是少女溫婉羞澀的笑容仍鐫刻在他心上,多年來不曾磨滅分毫。
若是少女消失……
他怎么辦呢?
……
確定走遠了且秦燁也沒曾追上來,易容跟在扶子春身旁的欣宴才敢松口氣,緊張地嘟囔道:“嚇死我了,剛才我都不敢大聲喘氣。”
“至于嗎?”扶子春好笑勾唇,“你是怕賢王被逼急了發瘋咬人?”
“難道他被逼急了不會發瘋咬人嗎?”欣宴疑惑卻也認真地問,“他剛剛的表情可不僅只像是想咬人,還像是要將王妃你給直接生吞活剝了。”
“他不敢。”扶子春氣定神閑,“以后秦燁也不敢再光明正大地跟我作對。”
“……”
欣宴似懂非懂:“因為太后娘娘這個軟肋?”
雖然扶子春并不覺得太后柳吟心就是賢王秦燁的軟肋,可是今日她步步逼近,秦燁都被逼得雙目赤紅卻也在奮力強忍著,倒是的確讓她心下多生了幾分考量。
真奇怪啊。
太后如果是秦燁的軟肋的話,那為什么秦燁卻連權勢地位不舍得丟棄,膝下尊嚴也舍不得棄?
可如果太后不是秦燁的軟肋,那秦燁卻又為何沒有在她步步逼近時開始發瘋咬人,陰暗爬行?
……
奇怪。
扶子春若有所思地問:“你覺得秦燁是真的喜歡太后娘娘嗎?”
“我還沒喜歡過誰,所以不太懂這些彎彎繞。”欣宴搖頭,認真地說,“但是能感覺到,賢王似乎不想讓太后忘記年幼時關于他的記憶。感覺他現在格外看重的已經并非是太后,而是太后那段深藏于心底的和他的那段幼年相愛記憶了。”
“哇喔。”扶子春忍不住對欣宴刮目相看,她拍了拍巴掌夸贊道,“你沒談過戀愛都能有此感悟,實在是厲害啊,不做戀愛腦真是可惜了。”
欣宴眨眨眼,被夸贊地有些羞澀同時也有些疑惑。
“戀愛腦是什么?”
“呃。”
……
她們很快就來到了長秋宮外,小皇帝已經托人傳過信,所以倒是暢通無阻。
雕甍窗邊,身形瘦削的太后倚坐在貴妃椅旁,正悵然若失地看著外面。
她未曾梳妝。
黑白交錯的頭發就這般散漫地逶迤及地。
那是歲月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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