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衍因病倒下了,秦燁又對皇權及太后都虎視眈眈,秦煜元既要應對那些自詡功臣老將們的傲慢,又得時刻注意洶涌政權下初露鋒芒的新秀。
他肯定是焦頭爛額的。
加之最近太后失憶,秦燁無法繼續隨意出入后宮,脾性也隱隱總在癲狂發瘋中徘徊不定,所以,缺乏了能約束他的鐵鏈,他的喜怒無常自然而然也就影響到了朝政。
就比如徐與安——
之前,徐與安還能每天都擠壓出時間來看她有沒有按時吃藥,但太后失憶之后,徐與安整日里需要處理的朝政就跟泰山壓頂一樣。
徐與安尚且都連喘息的空間都沒有了,更遑論身居高位卻手無實權的小皇帝呢?
“先前朕總覺得,賢王就算厲害卻也不能做到一手遮天,如今皇叔驟然病倒,賢王便再也不愿掩飾他的狼子野心了。但他又很聰明。他表面上仍然是游移在權欲之外的閑散親王,可其實,朝廷上卻有足足大半的官員都在替他站臺。朕有心想要清理,但內里盤根錯節,更有些人脈是賢王早在先帝還在位之時,就已經收買掌控了的,所以朕即便跟他斗了數月,卻依舊連他的什么破綻都沒曾抓到。”
秦煜元講到這里的時候,不免垂頭喪氣。
神色似乎都還有幾分自怨自艾。
“若是先帝在,他一定有辦法解決。若是皇叔在,賢王黨派也絕對不敢這般放肆。”
“可是在只有朕的時候,除了能把控住長秋宮之外,朕什么都做不到。”
……
扶子春看向已經跟自己同樣身高的小皇帝,他長相偏向于太后,五官偏向明艷,但眉眼卻稍有凌厲,不笑冷臉的時候已經隱隱有了帝王威壓。
可是他卻也依舊難掩其稚嫩。
他也不過,才十三歲。
“皇上已經很棒了。”扶子春原本是覺得秦煜辰這般模樣像極了被雨淋濕的小狗,想著伸手揉揉他的腦袋,但手都伸出去了,又突然意識到這動作好像有點逾矩,就臨時改成拍了拍他的肩頸,補充說:
“皇上才十三歲,就已經能在滿是那些老油條朝臣明里暗里的刁難里應對自如,還能分神去篩選被他們故意掩蓋住鋒芒的后起之秀,還能看出這一切的幕后黑手到底是誰,且還能在幕后黑手最囂張跋扈之際給他狠狠上一課,讓他知道了他權勢聲望就算能滔天,卻也越不過這天。”
“……”
秦煜元原本黯然的眼神里,緩緩有光亮起。
“朕,很棒嗎?”
“當然。”扶子春說,“你知道你皇叔厲害,但是皇叔十三歲的時候還只知道在戰場上廝殺打仗去拼搏戰功,一點不懂兵法迂回呢。”
秦煜元抿唇說:“可是皇叔確實很厲害,皇叔他什么都會。”
“可是你皇叔今年已經二十六歲,而你今年才十三歲呀。”扶子春耐心寬慰道,“正如這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是慢慢學來的,不可能有人剛生下來,就能將什么事都做的穩妥細致。”
“就像有人一天能跑三十里,但可能他只顧得上揮灑蠻力,只顧得跑了,以至于路邊的風景人情他都忽略了,所以就算跑再快,最后也不過只是出了一身汗,什么見野都沒得到。”
看到秦煜元明顯有些動搖的神色,扶子春再接再厲安慰他道:
“所以皇上也沒必要失落自責于自己這一時間走得太慢,畢竟你這腳步邁得扎實,畢竟,你這是在逆風而行。”
……
秦煜元的陰霾一掃而空,最后頗為激動地感謝了扶子春后,才和暗衛回了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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