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心結得以解開的緣故，扶子春這一覺睡得特別沉，醒來時，從窗欞處泄露進來的日光都細碎溫柔，仿若滿地鎏金色。
“醒了？”
耳畔響起寵溺的聲音。
扶子春懵了懵，這才看到旁邊正單手撐著身體側顏看她的秦衍。
“早。”
扶子春睡得迷迷糊糊，卻也才想起來原來秦衍昨天就醒了的事。
真好啊。
日光也這么溫柔，以后每天也都有人能在她剛醒的時候就跟她說話。
“要起床洗漱嗎？”秦衍看著睡得迷迷糊糊還要往自己懷里鉆的人，有些縱容地由著她亂摸，“還是要再睡一會？”
“不睡了。”扶子春知道秦衍醒了，就還有很多事情需要他去親自處理，加之現在也已經日上三竿，繼續賴床也沒必要，但這依舊不妨礙她哈欠連天，睡眼惺忪。
秦衍先起身，取了濕毛巾給她擦拭手腳，又親力親為地打了溫水來給她刷牙凈面，扶子春本來還有些不太習慣，但秦衍卻說：“我睡著的時候，你不是幾乎天天都這么照顧我嗎？所以現在我來伺候你，是你應得的。”
“……”
這倒是也有道理。
想到這里，扶子春瞬間就十分心安理得了。
還伸胳膊伸腿說：“你還要給我穿衣服穿鞋。”
“好。”
秦衍也好脾氣，照單全收。
當秦衍的手將扶子春的腿搭在自己的腿上，要去拿鞋襪時，他動作突然怔了怔，皺起眉來，在扶子春的小腿上稍微點了點：“怎么好像有些浮腫？”
“啊……”扶子春打了個哈欠，沒太上心，“正常現象。因為懷孕體重陡然加重，我每天又要走許多路，所以雙腿也難免有些浮腫。其實，好像也不止雙腿，我胳膊和臉都有或多或少的浮腫……”
“疼嗎？”
扶子春頓了頓，勾唇笑了笑：“不疼。”
其實有點的。
聞言，秦衍卻沉默了下來，他的手覆在扶子春小腹處，溫熱指腹稍稍用力，就這么半跪在扶子春面前，開始認真給扶子春按摩浮腫的小腿。
“如果每天都這樣按摩的話，會好一些嗎？”
“會。”
秦衍頜首：“那我每天早晚都給你按摩。”
扶子春心底暖暖的，她剛想說話，流風突然火急火燎地跑進來：“王妃，不好了，長瀛女帝那邊……”
下一瞬，流風的話就戛然而止。
因為他正好撞見秦衍半跪在扶子春面前，聚精會神給扶子春按腿的這一畫面。
“……”
“……”
扶子春率先回神，她急忙想撤回自己的腿，但秦衍卻用力不讓她抽走，隨即，若無其事地冷聲問：“長瀛女帝怎么了？”
“呃……長瀛女帝知道王爺醒了，說要見王妃一面。”
扶子春被這句話吸引了注意力，“都知道王爺醒了，女帝卻還要見我？”
流風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對。”
“你去回稟女帝，有時間了我們夫婦自會登門拜訪。”秦衍這般說著的時候，手中按摩力道絲毫沒松。
等流風離開后，扶子春才咬牙提醒道：“你的屬下都過來了，你還跪在這里給我按腿，不丟面子啊？”
“我給我懷孕的夫人按腿，是因為我們夫妻恩愛，就算有人看到了也只會心生羨慕，不會覺得我心性卑微懦弱，不堪追從。”秦衍說這話的時候還稍稍仰頭看她，曜石般的黑眸里滿是溫柔繾綣色。
“更何況，就算他們覺得我是在俯首做小也無所謂，因為我確實愿意在我夫人面前俯首稱臣。”
“……”
扶子春撇撇嘴，眼睛卻笑了。
“你的嘴還挺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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