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這不是閻解放把你的自行車弄壞了嘛，我給你拿錢來了。”
于莉的反應挺快，立馬把話題往自行車上扯，盡量不要讓李有旭察覺到她已經站在外面偷聽很久了。
于莉的態度很誠懇，她把閻解成偷車鑰匙給閻解放等等事情經過詳細都說了一遍，主打的就是一個誠意。
說完事情的經過，再三道歉后，于莉掏出五塊錢遞給李有旭，承諾道：“有旭，姐這情況你是了解的。
我和閻解成在公公婆婆家里吃飯睡覺都得花錢。
不瞞你說，最近連碗筷的磨損費都收上了。
讓我一下子拿二十塊錢有難度，不過你放心，我在煤廠那邊打臨時工一個月有小二十塊收入。
剩下的十五塊我一個月還你五塊，分三個月還清，你看可以嗎？”
于莉可不像閻解成那樣沒皮沒臉，十五塊錢拖一年，她自己都覺得害臊。
等閻解成掏錢，還不如她自己拿工資賠算了。
“可以，我暫時不急錢用，明天下午你讓閻解成和閻解放修好自行車給我送回來就行。”
李有旭沒有為難于莉。
說實話，于莉已經可以了，態度很誠懇，什么都跟李有旭說清楚了。
反倒是閻解成那家伙在李有旭心里的形象跌了一截。
閻解成這家伙不老實啊，明明車鑰匙是他偷的，他居然把鍋全部甩到閻解放的身上，把自己塑造成一朵無辜的白蓮花。
接過錢后，李有旭捕捉到一個細節。
短短十來秒鐘，于莉居然跺了五六下腳，好像腿腳很疲憊。
李有旭好奇問了一句：“嫂子，你在我家門口站的時間挺久吧？你看你一直跺腳。”
一聽這話，于莉就像做賊偷東西被主人當場捉住一樣。
這讓她怎么說呢？
她能跟李有旭說她已經在門外站了半小時了，該聽到的不該聽到的都聽到了嗎？
“我……我們煤廠白天是站著上班的，挺累人。
有旭兄弟，你回屋休息吧，我也回去休息了。”
于莉腦筋挺靈活，很自然的找到了一個較為恰當的理由。
說完，于莉就跟逃一樣跑回前院了。
回到前院小屋后，閻解成疑惑問：“不是去給錢嗎？這么久。”
“要快伱怎么不去？”
于莉瞪了閻解成一眼。
閻解成可不敢接這話。
他去個屁啊，他就是拉不下臉，怕沒面子才讓于莉去的。
“媳婦兒，我說錯話了，我錯了，你知道我嘴笨就不要生我氣了。
時候不早了，這燈亮著多費電，咱們熄燈睡覺。”
閻解成靦著臉討好于莉。
于莉哼了一聲。
幾秒鐘后，小屋的燈關了。
那小木床承受了一個戰場的重量。
兩分鐘后，連空氣都變得安靜。
于莉嘆了口氣問：“這就沒了？”
“不是一直都這樣嗎？”
閻解成沒覺得哪里不妥，這就是正常水平。
以前于莉也覺得這是正常水平，可是見過洶涌的大江大河后，再看水花都沒多大的小水溝，總覺得不得勁兒，差距實在太大了。
想到在中院那扇門前聽到的激烈戰況，于莉恨鐵不成鋼的把閻解成踹到一邊去，都不想搭理他。
……
第二日。
軋鋼廠的副廠長辦公室外。
穿著一身藍色工裝的劉海中早早就來到這里了，等著副廠長李懷德來上班。
他的心里其實有點忐忑。
他總覺得這種事情找楊廠長更加穩妥。
一個是正的，一個是副的，肯定是正的權力更大。
可是李有旭再三叮囑，讓他一定要找李懷德。
雖然他心里有疑，但依舊選擇相信李有旭。
他一直都覺得李有旭是個挺有能耐的人，起碼比他這個沒讀多少書的人有見識，聽李有旭的應該錯不了。
差不多到了上班時間，李懷德來了。
李懷德看到一個中年胖子規規矩矩站在自己辦公室門口，有些困惑，便出聲問道：“劉師傅，你不到車間上班，來我這做什么？”
“廠長，借一步說話，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向你反映。”
劉海中見到李懷德的話不免有些緊張。
好吧，就姑且看看這個胖子能說出什么話來，反正目前他也沒啥事。
李懷德讓劉海中進了他的辦公室，讓他說說到底什么事。
劉海中也不賣關子，把郭大撇子五兄弟到四合院里找李有旭麻煩被張所長帶走的事跟李懷德詳細說了一遍。
李懷德是聰明人，他很快意識到這件事情的重要性。
前幾天他才拿郭大撇子和易中海犯錯誤打狗給主人看，在廠里打擊楊廠長的威望。
昨天郭大撇子又犯了嚴重的錯誤，都被關小黑屋了。
他是不是可以拿郭大撇子這件事情做文章進一步打擊楊廠長呢？
郭大撇子以前是一個兩百多人大車間的車間主任。
結果這個車間主任是個敗類，接二連三干出荒唐事，你楊廠長身為郭大撇子的直系領導，你脫得了干系嗎？
想到這些，李懷德的神情都變得興奮起來。
莫非這段時間他時來運轉了？
這一個星期，他和楊廠長斗法取得的優勢比之前斗法一年都大。
李懷德心情非常好，他認真看著劉海中說：“劉師傅，廠里出了這種敗類，你第一時間找我反映情況太對了。
你有功勞，你想要什么獎勵說一說吧，我盡量滿足你。”
劉海中心激動得幾乎要跳出來，李有旭的判斷果然是對的，他把這個消息告訴李懷德就能升職。
“廠長，我這個人平生最大的愿望就是想當個小領導。
你要是能把我升起來，我只認你一個人。
你說什么，我就干什么，你讓我往東，我絕對不往西。”
劉海中一臉亢奮的向李懷德做出承諾。
他的這句話就讓李懷德看出他這個人到底什么水平了。
情商挺低，但勝在態度明確，直接表明以他一個人為中心轉圈，夠忠心，不用擔心背叛。
這樣的人在某些時候是有點用處的。
“你們鍛工車間的生產組長剛退休，缺了這么一個位置，我會幫你爭取一下，你好好干吧。”
李懷德輕描淡繪道。
“多謝廠長栽培。”
劉海中那叫一個激動啊，盼了這么多年，總算盼到一個正式的小領導當了，他激動的都想給李懷德磕幾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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