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朝走到調解室,看著坐在長椅上沉默不語的溫暮暮。
冷眸輕輕睨了一眼,在她的身邊停頓下來,“回家。”
聲音很冷,讓溫暮暮感覺渾身不自在。
她抿了抿唇,不情不愿地回復沈朝:“哦……”
姜琪和陸珺然看著面容陰鷙的沈朝,嚇得大氣不敢喘一下。
陸珺然緊張地吞咽一下口水,“哥,那個……”
沈朝連個冷眸都沒有給他,淡淡回復著:“你父母那邊我會說清楚。”
他的視線一直放在溫暮暮身上,他現在的模樣,顯然耐性已經不多了。
“溫暮暮。”
他一向鮮少叫自己的全名。
沈朝說出自己的名字后就再也沒有了下文,則是一直冷著臉站在溫暮暮的面前。
溫暮暮意識到沈朝的心情是真的怒了,就緩緩從座椅上滑下來。
緊攥住自己雙肩包的背帶,看了一眼姜琪和陸珺然:“學姐……然然,明天見。”
姜琪發怵地看了一眼冷鷙肅穆的沈朝,不免想象一下溫暮暮以前過的都是什么樣的生活。
這哥們,雖然帥得慘絕人寰,但是這冷戾的氣質……究竟是怎么培養出溫暮暮這么天真爛漫,可愛靈動的小女孩啊。
陸珺然朝溫暮暮擠眉弄眼:“快點跟朝哥回家去吧,快點走吧姑奶奶。”
溫暮暮深呼吸一口氣,慢吞吞地轉過身去,跟在沈朝的身后離開警察局。
看著溫暮暮終于愿意跟沈朝離開這里,陸珺然這才松了一口氣。
他還從來沒有見過沈朝哥這樣對待過溫暮暮呢。
姜琪忍不住好奇地問了問陸珺然:“平日里暮暮的哥哥都是這樣對待溫暮暮的嗎?”
“當然不是了!”陸珺然咋舌,“平日里沈朝哥都是把溫暮暮當做心頭肉似的對待,簡直不要太寵。只是這幾天兩個人因為一些事情冷戰了。又加上攤上個這么個事。”
他現在還不能從溫暮暮暗戀沈朝的這件事情緩過頭緒來,簡直不要太炸裂啊!
理智,這讓他怎么理智!
姜琪聽到沈朝一直是寵著溫暮暮的,她這才長舒一口氣,不再胡思亂想溫暮暮在家中的慘境。
二人誰也沒說話,冷寂的氣氛大概過了一分鐘這樣、
陸珺然這才反應過來,現在的自己正在和姜琪共處在一個空間里。
只有他們兩個人……獨處!!
一想到這兒,陸珺然的臉色直接漲紅了起來!
他急忙站起身來,語氣激動:“抱,抱歉,我說的有點得意忘形起來了!我,我這就走!!”
看到陸珺然要走,姜琪抿唇,想到了那一天自己拒絕陸珺然的告白……
其實,她也對陸珺然一直都抱有好感……
只不過,拒絕陸珺然的喜歡,她也是有原因的。
但今天陸珺然又對自己義無反顧地出手相救,讓她那顆本就搖擺不定的心,又更加亂晃起來。
見到陸珺然要走,姜琪急忙拽住陸珺然的白t恤衣角,“那個……陸珺然。”
陸珺然身子僵硬住,他下意識地看向正坐在椅子上的姜琪。
少女的體態纖長曼妙,室內清冷的燈光打落在她的身上,在她的身上繾綣著如同月光般溫柔的氣質。
陸珺然喉結微微鼓動,垂斂下眼眸,沉默半晌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就這么靜靜地看著姜琪。
姜琪微微抿唇興許是第一次邀請一個男孩,語氣難免有點青澀僵硬:“那個……今晚能不能……一起回家啊。”
陸珺然眨巴眨巴雙眼,甚至在懷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現了什么問題。
看到面前的少年懵逼的樣子,姜琪有點小緊張:“不行嗎?”
姜琪的話音剛落,陸珺然激動的快要尖叫出聲:“行!當然行!必須行!!而且你一個女孩子大晚上的走夜路多不方便啊!”
陸珺然激動又緊張害羞的模樣,讓姜琪沒忍住笑出聲音來:“嗯。”
姜琪站起身來,準備和陸珺然并肩而行。
但剛邁出一步,姜琪的腳踝傳出一陣刺痛。
她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腳踝,發現自己腳踝那塊青紫浮腫了起來。
倏然間,姜琪的面色有點蒼白。
要知道,腳對一個跳舞的人有多重要!
她們平日里最緊張的就是自己的這雙腿和腳,生怕哪天磕著碰著,就會毀了自己一輩子的職業生涯。
陸珺然很快就發現到姜琪臉上的端倪,“怎么了?”
姜琪咬唇,“我的腳踝,好像傷到了。”
聽到腳踝受傷,讓陸珺然的眉頭倏然緊蹙起。
他是體育生,知道腳踝這里不能輕易傷到。
而且姜琪高三這一年是要備考各大舞蹈學院的。
他緊張地看了一眼姜琪的腳,半蹲下身來,下意識地托住她的腳,想要把她的鞋脫下來看清傷勢到底嚴不嚴重。
但姜琪不讓,常年跳芭蕾,讓她的腳趾變形的厲害。
“不,不要看我的腳……我沒事的。”
見姜琪的一個勁兒的要將腳往后縮,陸珺然又想到了溫暮暮,剛開始跳芭蕾的那幾年,學校去海邊夏令營。
他們全部都赤著腳丫在沙灘上肆意奔跑,只有溫暮暮穿著白色運動鞋站在沙灘邊上,遠遠地看著他們。
她過來問溫暮暮,要不要一起去海邊玩,但溫暮暮搖頭拒絕,說:“我的腳好丑的……不想下去。”
陸珺然聽說過跳芭蕾的哪哪都好看,只有被芭蕾舞鞋包裹住的那雙腳不好看。
當時的陸珺然就沒有強求溫暮暮下來,但后來就好了。
大概是上初中的時候,溫暮暮不知道為什么就瞬間想開了,也開始大膽自信的跟他赤著腳丫在沙灘上奔跑了。
看到姜琪臉上彌漫著緋紅,羞澀又緊張地:“真的不好看的……”
陸珺然輕咳一聲,雖然現在的自己已經過了中二病的年紀,但他還是想著說一句:“學姐,這明明是你日復一日的踮起腳尖,才換來的戰損版榮譽勛章啊,哪里丑了。”
聽到陸珺然這么一說,姜琪臉上的酡紅更加明顯了起來。
她又羞又想笑的,“你怎么還會說這么中二的話啊。”
陸珺然被說中二,還有點小不滿呢,“難道不帥啊?我打籃球身上也經常受傷。”
姜琪溫柔一笑,點了點頭:“嗯,是戰損版榮譽勛章。”
陸珺然小心翼翼的抬眸看向姜琪溫柔清純的臉龐,語氣難得柔軟下來:“我冒昧一下,幫你看看腳踝腫的嚴不嚴重。”
“好。”
姜琪放下來警戒心。
陸珺然將她的鞋緩緩脫下,讓她的小腳搭在自己的掌心里。
他試探性的輕揉了揉姜琪受傷的腳踝處,“疼嗎?”
姜琪:“有一點。”
陸珺然像是個赤腳醫生似的,給姜琪揉著。
練體育的哪有經常不受傷的?陸珺然這個大馬哈對扭傷還算是有很豐富的處理方式。
“只是輕微扭到了,還好沒有傷到筋骨。這幾天先休息吧,暫時不要跳舞了好嗎?”
這一刻,陸珺然溫柔的簡直不成樣子,讓姜琪有一刻都恍惚了起來。
她只顧著愣愣點頭,和平日里的溫柔成熟學姐模樣截然不同。
隨后,只見陸珺然又從自己的運動包里面掏出已經用了大半瓶的云南白藥,給姜琪受傷的腳踝處噴了噴。
冰冰涼涼的感覺讓姜琪稍微舒服了些。
只見陸珺然又背對著姜琪蹲下,寬厚的脊背背對著姜琪。
姜琪看著一愣一愣的,“啊?”
陸珺然不自在的撓了撓后腦勺:“那個,我背你回去吧。”
姜琪見陸珺然又恢復了靦腆的模樣,唇角微微上揚,“那我就不客氣了。”
結果,她剛準備趴在陸珺然的后背上的時候,陸珺然又猛然起身,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事情。
姜琪:?
只見他又從運動包里拿出一件黑色沖鋒衣外套,給姜琪遞過去:“那個學姐……你穿的是短裙,應該不太方便,所以你還是先把我的外套系在腰間比較好。”
姜琪被陸珺然的這一舉動溫暖住了,她的笑容被甜蜜包裹,接過陸珺然的沖鋒衣,聽他的話將衣袖系在腰間。
“嗯,謝謝你,學……陸珺然。”
陸珺然臉色紅得都快要滴出血來,他點了點頭。
他蹲下身來,姜琪第一次趴在男人寬厚的脊背上。
這種可靠溫暖的安全感,她是第一次感受到。
姜琪下意識地摟住陸珺然的脖頸,將下巴抵在陸珺然的肩膀上。
陸珺然避免自己的手碰到姜琪,手臂拖著她的身子,雙手相扣放在自己的身前。
今晚的夜色很寂靜,夜空黯淡沒有一點星光照耀,只有一排接著一排的路燈為他們指引前方的路。
氣氛上升著與那日拒絕告白的冷寂不同的溫度,多了一絲絲曖昧和不可言說的情愫。
姜琪淡淡問道:“我重不重啊?”
陸珺然的身子有點僵硬,目光一直看著前方的路不敢亂看身后的少女。
“不重,很輕。學姐,你以后多吃點飯。”
姜琪被陸珺然的關心逗樂了,“不行啊,長胖了穿芭蕾舞服不好看的,還有好多漂亮的動作都完成不了的。”
陸珺然呆呆萌萌,又有點木訥的回復道:“哦,哦哦,那,那你多多注意身體。”
畢竟自己對舞蹈這方面實在是一竅不通,但又舍不得看到姜琪瘦的這么厲害。
上次溫暮暮驚呼自己長到了一米六八,跟自己分享這份喜悅的時候還不忘吹捧一番姜琪。
他要沒記錯的話,姜琪一米七二,體重好像才剛過九十五!
實在是太瘦了,陸珺然都害怕一陣風吹過來給姜琪學姐給吹跑。
姜琪一直都認為陸珺然有時候很帥氣,但更多的是很可愛幽默。
陸珺然和自己其他的追求者們截然不同。
從來沒有一個人春夏秋冬,刮風下雨,都雷打不動的在傍晚的舞蹈室門口等待自己,然后護送自己回家。
因為自己跟溫暮暮的關系好,陸珺然每天都厚著一張臉皮跟過來跟她們兩個女孩子吃飯。
有時候姜琪都有點好奇,陸珺然究竟是怎么做到的,每次都會在自己需要幫助的時候及時出現。
跟自己值日的人臨時跑路了,自己要單獨打掃一個大大的舞蹈教室。
她正愁天色漸晚呢,結果陸珺然就氣喘吁吁的拿著一個拖把跑了過來!
體育課的時候,老師讓自己去搬籃球。
一大筐的籃球,自己搬的十分費勁,但剛走兩步的時候,倏然手中一空,抬頭一看是還穿著籃球隊隊服,頭上帶著黑色發帶陸珺然,眉眼彎彎的看著自己:“學姐,我幫你。”
她想,要不是陸珺然塊頭太大,韌帶太差,他是不是也要進舞蹈室跟自己一塊跳芭蕾了。
而且陸珺然每次都是會征求自己的意見,無論是護送自己回家,還是跟自己同桌吃飯,或者是邀請自己去看他的訓練……
都會在后面點綴上一句:“學姐,可以嗎?”
溫柔又逗比,按照自己朋友的原話,她們都夸陸珺然又帥又蠢萌的。
要說自己從未有過心動,肯定是假的。
她爸媽在她從小的時候就離了婚,自己判給了媽媽,但媽媽每天工作繁忙鮮少沾家,她從小到大幾乎是保姆帶大的。
沒有感受過的溫暖與安全感,陸珺然都在以小心翼翼的形式給了自己。
當初她無意間聽到陸珺然說出喜歡自己的那一句,她的心臟都快要跳了出來。
但是……
姜琪一想到自己早就定好未來的目標,就下意識地摟緊陸珺然的脖頸!
陸珺然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摟,身子瞬間僵直,嘴皮子都在打顫:“學學學姐,怎怎么了嗎?!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啊?!”
姜琪將腦袋悶在陸珺然的肩頭,緩緩搖了搖頭:“不是……”
“那是怎么了?”
姜琪長舒一口氣。“陸珺然,你想知道我為什么會拒絕你嗎?”
陸珺然愣了一下。
當初姜琪只是跟自己說了聲抱歉就離開了……
陸珺然的喉結鼓動,用力的點了點頭:“我想。”
“去英國倫敦進修芭蕾舞,是我從第一天跳芭蕾,到現在都堅定著的目標。”
這句話讓陸珺然的心沉寂了一下,他頓了頓才開口:“嗯,我也希望學姐一直可以堅持自己的夢想。”
姜琪死死咬出唇,眼眶中流轉出萬般柔情,“陸珺然,說從未對你動過心,是假的。”
陸珺然的腳步又頓住了,他僵硬的半側過腦袋看向姜琪紅潤的小臉。
這一刻,微涼的秋風吹拂在二人的臉頰上,寂靜的夜空下只有風吹樹梢的聲音。
姜琪羞得眼眶都紅了起來,眼淚感覺下一瞬就要奪眶而出:“我想進修,我想跳舞,可我不能耽誤你。”
“所以,我不能答應你的告白。對不起。”姜琪心中百感交集,更多的是內疚。
陸珺然立馬駁回姜琪的話,“明明是我先喜歡學姐的,是我向你告白,給你造成困擾的人是我!你完全不用道歉啊!而且,而且,一直堅持自己夢想的人超級酷啊!”
“有,有句話怎么說來著,堅持下去就是超酷的啊,夢想的onepiece是真實存在的!”
聽到這段話,姜琪直接破笑出聲:“噗嗤,你還說你不是中二少年!?”
陸珺然被姜琪調侃的,臉紅就從未停止過。
即將到達姜琪家的小區樓下,陸珺然才給她放下來。
姜琪走路還是有點小變扭,但也就是進個電梯出個電梯的事情。
“那我走了。”姜琪站在陸珺然的面前,笑容依舊那么溫柔。
陸珺然又僵硬的點了點頭,“好……”
“那你路上小心,明天學校見。”
陸珺然又乖巧點頭:“好。”
其實他的內心在聽到姜琪的夢想是去英國進修,一直都處于壓抑狀態,懷揣著不安一路前行。
再看到姜琪轉身進了電梯,門即將關上的那一刻,陸珺然的心跳砰砰狂跳起。
他和姜琪能這樣頻繁的見面還有多長時間?
是不是高中畢業后,他他們各自步入人生的軌跡,他的這場青春愛戀也會不予而終。
可是,可是正是姜琪學姐一直堅定選擇著自己的夢想,正是因為這點才是最最吸引著他的啊!
如果現在不說出來的話,等學姐以后去了倫敦,比他快一步的見識到更大更遼闊的世界,會遇到和沈朝一樣的精英人士。
在她的記憶里,自己會是什么樣的人設?
眾多追求者之一?還是一個有著中二病的小學弟?
今天姜琪告訴自己對他的心動,以及自己堅定的事情。
如果自己沒有表率的話,他們會不會像兩條不同軌跡,擦肩而過的火車?永遠無法碰頭?
陸珺然深呼吸一口氣,看到姜琪的電梯門即將合上,陸珺然腦子一熱,喊道:“姜琪!我,我會等你!你盡管去追逐自己的夢想,陸珺然的心永遠為你敞開。”
“叮——”
話音剛落,他還沒來得及看清電梯里那個人的神情,門就被無情關上。
陸珺然準備轉身離去,他吸了吸鼻子,眼眶忍不住一酸。
自己的初戀,也許就像電梯門一樣,被關上了。
但下一瞬,一個人影突然竄到自己的面前。
姜琪墊著腳尖,一個蜻蜓點水般的吻落在陸珺然的唇角上。
陸珺然大腦一片空白,耳邊轟鳴。
姜琪也漲紅著臉,聲音支吾道:“我的心意你應該收到了吧?”
陸珺然垂下腦袋,整個人都在顫抖,他跟小雞啄米似的瘋狂點頭:“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
“那個,晚安。”姜琪抬起水汪汪的眸子看向陸珺然。
陸珺然木訥:“嗯,晚安。”
姜琪朝他揮了揮手,隨后就立馬一瘸一拐的溜跑進電梯里。
待到電梯上升后,陸珺然才遲鈍的摸了摸剛剛被姜琪吻住的唇角。
剛剛,他的女神吻了自己……?
剛剛,姜琪學姐說什么來著。
我的心意,你收到了吧?
陸珺然的瞳仁倏然縮小,眼睛睜大。
嘴皮子囁嚅著:“姜琪學姐,這算是同意和我在一起了嗎?”
“同意了吧……應該是同意了吧?”
陸珺然的臉從耳根蔓延到面頰,甚至到脖頸都是紅得不成樣子。
“啊啊啊啊!!!我,我成功了啊!!”
……
這邊溫暮暮跟著沈朝上了車,故意賭氣沒有坐在沈朝的副駕駛,而是一股腦兒的鉆進后車廂。
沈朝沒說話,而是直接將鑰匙扔在律師手上,自己也打開后車廂的門,坐在溫暮暮的手邊。
見沈朝冷冷地坐在自己的身邊,溫暮暮小臉氣鼓鼓的,看都不愿意看一眼沈朝,一直盯著前面主駕駛位置上的律師后腦勺看。
這幽怨的小眼神,律師感覺自己的頭皮發麻,脖頸一陣涼嗖嗖的滋味。
沈朝犀利的目光,透過后視鏡看的一清二楚。
律師瞬間感覺自己年薪幾千萬也不是好拿的,這份苦差事也不好干啊。
這又當律師又當司機的,還要提防著自己會不會被后面兩位當出氣筒。
還好當律師需要一顆強大的小心臟,但是吧……這對兄妹的眼神也未免太如狼似虎了些!他簡直不要太瑟瑟發抖!
汽車開啟后,沈朝陰冷的目光依舊直視著前方未曾挪開,語氣冰冷寒涼:“為什么發生這種事情你不是第一時間跟我說,而是警察打的電話給我?”
溫暮暮聽到沈朝這冷得幾乎沒有一絲人情味的話語,就感覺渾身發怵。
她窩囊的縮了縮脖頸,但小嘴巴還在一個勁兒的跟沈朝犟,“在你眼里,誰說不都一樣的嗎?”
沈朝眉頭緊蹙:“怎么都一樣了?是不是你出了事,讓我直接去火葬場給你收尸就行了?”
他的口吻越發陰戾慍怒,兇狠的目光落在溫暮暮的身上。
溫暮暮本來就被他養的嬌,又加上這是沈朝第一次對自己這么兇這么嚴厲,她發怵的眼淚一直在眼眶里打轉,但就是遲遲不愿意掉下來。
心里就是在跟沈朝堵著拿一口氣。
她顫抖著聲音,盡力壓制住自己的哭腔:“那你就去收啊,干脆直接把我的骨灰盒隨手扔在垃圾桶里算了!反正我只會給你添堵添麻煩,耽誤了你太多太多。”
“如果,如果我們不是異父異母的兄妹,我不是你親手帶大的,你能省不少心!我也不會像現在這么難過!”
溫暮暮直接將自己積攢多天的怨氣和不甘心全都傾泄出來。
如果他們同齡的話,沒有那么多層的身份,是不是二人之間的隔閡就不會這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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