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妤唇角揚起一個弧度,程如錦總算是說了幾句有用的話。
她這話一出口,除了蘇清妤和沈之修,在場幾人都驚住了。
陳氏激動地開口咒罵,“你這個小賤蹄子,你怎么能血口噴人?”
“你自己陷害人不成,竟然想把這事推到大少爺身上,你可真是蛇蝎心腸。你知道隨口污蔑要付出什么代價么?我能讓你死無全尸。”
這事也不怪陳氏激動,用這種齷齪事害自己嫡親三嬸。這樁罪名若是坐實了,別說沈之修,就是老夫人都不會放過沈昭。
可程如錦既然想說,就不會受陳氏的威脅。
她看了一眼沈昭,再次開口說道:“老夫人,妾身說的都是真的。引三夫人過去,還有給三老爺報信,都是大少爺交代的。”
“我去三樓九曲亭,是大少爺告訴我的。包括九曲亭的機關,也是大少爺提前說的。”
“他說讓我迷暈三夫人,之后他再進去。到時候再引三爺和楊大人過去,恰好能撞見他和三夫人共處一室。兩人又議過親,三爺一定會懷疑,這樣她在沈家也就沒了立足之地。”
沈昭卻一臉坦蕩,神色不見一點焦急,“祖母明察,孫兒并未做這些。”
“廣福樓的機關,我書房有一份圖紙,她可能看見過。至于她說的什么算計三嬸,那都是信口胡言。”
“她是看事情敗露,見我沒護住她,就惱羞成怒了。”
蘇清妤想了想,低聲對沈之修說道:“不如審問一下在廣福樓給三爺報信那人,還有門房給我報信那人,也要問一問。”
沈之修也覺得該審問下這幾人,便吩咐文竹把兩人帶上來。
廣福樓報信那人一直在外面等著,所以來的也快。
進門就被文竹踢的跪在了地上,“我們三爺問你話,你如實交代,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那人嚇得跪在地上不敢抬頭,知道今日是撞到鐵板了。
沈之修沉聲問道:“你叫什么名字?今日去廣福樓做什么?誰讓你去報信的?”
“小的名叫三順,是路口賃馬車的車夫。今日是一位姑娘帶著我進去的,還交代我,只要那雅間內進男人,就去三樓最里面的雅間報信。”
三順不敢有絲毫的隱瞞,一五一十說了起來。
“那你看看,這屋子里有找你去的那位姑娘么?”沈之修又問道。
三順抬起頭,小心翼翼地環顧四周。先是被廳堂的華麗氣派驚住,轉瞬又收斂心神開始看人。
直到把目光落到程如錦身上,才開口說道:“就是這位姑娘,她教我怎么說,給了我十兩銀子,我才去的。”
他現在萬分后悔,早知道會是這樣,他就不賺那十兩銀子了。
沈之修忖度了片刻,再次開口。
“找你的時候,這位姑娘是自己一個人么?她身邊還有沒有別人?”
三順沒有絲毫遲疑,搖頭說道:“是這位姑娘單獨跟我說的,沒見到旁人。”
“她也沒提起旁人?”
“沒,只說讓我盯著雅間,只要見男人進去,就去三樓報信。幾位貴人饒了我吧,這銀子我也不要了,還給你們。”
三順說著,就從懷里掏出了一個十兩的銀錠子。銀子雖好,可也得有命花才好。
眼前這些人,碾死他跟碾死螞蟻一樣簡單,他不敢有一點僥幸心理。
沈之修揚聲吩咐,“把人帶下去,這銀子你拿著吧,今日的事不得透露出去。”
三順如蒙大赦,千恩萬謝地跟著小廝離開了。
守在門口的文竹走了進來,“三爺,今日往內院傳口信的,是守門的小廝福子。人已經帶來了,現在讓他進來么?”
“讓他進來。”
福子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長得憨厚敦實,爹娘都在沈家做事。聽說三爺召他問話,不自覺地開始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