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青云施展結束了，飛回到云闊、穆長青等人的面前。
天空中的巨龍之影，和驚天動地的嘹亮龍吟聲，這才漸漸消散。
穆長青激動的雙眼晶亮，戰凌霄也是心潮澎湃，忍不住拍了拍楚青云的肩膀。
“好小子，果然有一套！
在你面前，南域無人敢稱天驕了！”
大概是戰凌霄太激動，也太驚喜了。
他笑容滿面地說出這番話，完全是發自肺腑。
可是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本就被打擊到近乎自閉的云闊，心里無比酸楚，更加自卑和絕望了。
他忽然覺得，自己跟楚青云相比，就像一只可笑的蟲子。
他夢寐以求的東西，窮其一生都無法追求到。
而楚青云信手拈來，而且是反復拈、隨意拈，比吃飯喝水還簡單。
如此逆天的悟性，毫不講道理的天賦，把他秒殺得連渣都不剩。
這時，楚青云望向云闊，微笑著問道：“二殿主，四部天級功法，你已經檢驗過了，還有什么想說的。”
云闊面色灰暗、眼神無光，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
他像是沒聽到楚青云的話，毫無反應。
見他如此木訥、僵硬，楚青云只好提醒道：“二殿主，如果你沒什么想說的，那該履行賭約了。
現在是備戰時期，本殿弟子和執事、長老們都很忙，咱們就不要過多占用大家的時間了。”
云闊還是沒有反應，內心正在激烈掙扎，痛苦不已。
若他不肯履行賭約，就會成為毫無誠信的卑鄙小人，不僅被眾人恥笑，以后在戰神殿也抬不起頭來。
甚至，他在南域的名聲也會毀掉。
可若是履行賭約，那他更會貽笑大方，被眾多弟子、執事和長老們恥笑。
他這個二殿主，將再無威信可言，勢必會淪為戰神殿的笑柄。
這已經不是進退兩難了。
而是橫豎都是死！
與此同時，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云闊的身上，靜待他的反應。
那些長老、執事和弟子們都很好奇，楚青云所說的賭約是什么。
眾人足足等了百息時間，云闊仍然沒有反應，像個木雕一樣。
戰凌霄皺了皺眉頭，有些失望地道：“云闊，愿賭就要服輸，沒什么可猶豫的。
你若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就要敢做敢當。
本座會下封口令，這件事只有本殿的人知道，不會傳揚出去。”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他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穆長青也開口勸道：“二殿主，人都有犯錯和失算的時候，輸給楚青云這個絕世妖孽，并不冤枉。
你若能坦蕩地接受失敗，信守承諾的履行賭約，老夫便高看你一眼，仍對你抱有信心和希望。
如果你連這一關都過不了，以后恐怕……唉！”
當著眾多長老、執事和弟子的面，穆長青給云闊留幾分面子，不想把話說太直白。
云闊無法再沉默了。
他緩緩抬起頭，臉色蒼白、雙眼無神地望向天空，不看任何人的表情。
嘴唇無聲地噙動好幾下之后，他才聲音干澀、嘶啞地說道：“楚青云，對……對不起。
是我有眼無珠，剛愎自用，狂妄自大，對你多有……誤解，有所冒犯。
希望你不要與我一般見識，能原諒……我的過錯。
我為之前的不當言行，向你鄭重道歉……”
云闊的聲音很低沉，說話也磕磕巴巴，斷斷續續。
原本蒼白的臉，因為極度羞愧和恥辱，漲紅充血了，看起來有些猙獰。
深呼吸一口氣，調整好瀕臨崩潰的心態后，他又繼續說道：“在武道上，論天賦、悟性和潛力，你獨步天下，我遠不能及。
我愿意按照賭約，以后對你……恭敬如師，并以弟子之禮……服侍你。”
盡管只是兩句很簡單的話，卻耗盡了云闊的所有力氣。
說完后，他就像是被抽了魂魄的行尸走肉一樣，眼神空洞、毫無生氣地望著前方。
他徹底自閉了。
他以為，接下來會聽到無數的驚呼和哄堂大笑。
楚青云會向他耀武揚威，狠狠地羞辱他，發泄內心的怒火。
眾位長老、執事和弟子們，也會肆無忌憚地取笑他。
但事實并非如此。
場中寂靜了很久。
不知情的眾人，全都露出滿臉愕然、驚詫的表情，瞪大眼睛望著云闊，呆愣了許久。
大約百息之后，差點被嚇傻的眾人，才漸漸回過神來。
于是，場中響起了眾人的驚呼聲。
“天吶！我剛才聽到了什么？
二殿主瘋了嗎？
他竟然向楚青云道歉，還承認自己狂妄自大、剛愎自用？”
“更不可思議的是，他竟然要以弟子的身份，去服侍楚青云？
身為二殿主，竟然去服侍首席弟子？
這不是倒反天罡嗎？”
“雖然楚青云的天賦和悟性，確實堪稱史無前例，古今未有。
可他們的賭約內容……也太離譜了吧？”
“瘋了！二殿主肯定是瘋了，才會答應這種賭約！”
“你錯了！我覺得是楚青云瘋了！
不然，他怎會提出兩天內領悟四部天級功法？
這種賭約，換做誰不答應？”
“心疼二殿主！本以為必勝的賭約，竟然輸得一敗涂地。”
“你們看，二殿主已經生無可戀了！”
“雖然他平時說話直白了些，有時候確實有點討厭。
可他對本殿還是有功勞的，怎能這樣羞辱他？”
“這是他和楚青云之間的事，殿主和穆長老做見證，咱們不好說什么。”
“唉……終究是一山不能容二虎，除非一公和一母啊！”
“說得這么押韻，你要考狀元啊？”
眾人七嘴八舌地議論著，使得廣場上鬧哄哄的。
總的來說，眾人很震驚、很不可思議，也覺得云闊很慘。
但并沒有誰趁機羞辱、嘲笑云闊。
楚青云瞥了云闊一眼，見他是真的抑郁和自閉，不像是裝的，這才轉身走向戰凌霄。
他傳音說道：“殿主，咱們借一步說話，我有事跟您商量。”
戰凌霄點點頭，對眾人下令：“好了，事情結束了，大家該干嘛干嘛去。
切記，今天的事情不要外傳，以免影響戰神殿的聲譽。”
眾人齊齊道了聲遵命，三五成群地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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