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天啟之夜 > 第428章 先斬后奏
  傍晚時分回到郡王府。

  余裊裊覺得誤會已經解開,想必蕭倦今晚應該不會再跟自己分房睡了。

  結果等吃完晚飯,他又去了書房。

  余裊裊登時就氣不打一處來,氣呼呼地跑去敲門。

  蕭倦這會兒剛打開匣子,看到里面裝著的一套書簽。

  每個書簽上面都畫了個可愛的卡通小人。

  這一看就知道是裊裊的手筆。

  蕭倦想著裊裊制作這些書簽時的情景,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揚,神情也隨之變得柔和起來。

  此時代表理智的那個聲音在他腦子里響起來——

  “你醒醒吧!她做這些書簽是為了討好你,她想讓你幫忙查清楚封家滅門的真相,她是在利用你,你不要上她的當!”

  蕭倦臉上的笑容稍稍變淡了些。

  但他看向書簽的目光仍舊含著繾綣情意。

  就算是為了利用他,也沒有關系。

  只要是她想做的事情,他都會盡力幫她完成。

  篤篤篤!

  忽然聽到敲門聲,蕭倦立刻收起笑容,并將書簽放回到匣子里。

  他走過去打開房門,看到了站在外面的余裊裊。

  “這么晚了,你來找我有何事?”

  余裊裊繃著一張小臉,嚴肅地道。

  “我都已經跟你把事情說清楚了,我根本就不認識葉引,我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你為什么還在鬧脾氣?”

  蕭倦:“我沒有鬧脾氣。”

  余裊裊不信:“你要是沒鬧脾氣,為什么還要睡書房?”

  蕭倦垂下眼眸,輕聲說了句。

  “因為我有自知之明。“

  她不喜歡他,他自然要跟她保持一段距離。

  余裊裊不解:”什么自知之明?“

  蕭倦卻沒有回答。

  有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就行了,非要說清楚的話,反而會弄得雙方都下不來臺。

  蕭倦強行轉移話題。

  “你不是想要去涼州嗎?我答應了。”

  驚喜來得太快,余裊裊不由得愣了下,原本準備好的一連串質問也被堵在嗓子眼,不上不下的。

  蕭倦接著說道:“我們預備三日后啟程,此次去涼州路途遙遠,且涼州氣候與玉京相差甚大,你記得多帶些御寒的衣物。”

  余裊裊點頭說好。

  “時候也不早了,你快些去睡吧。”

  說完他便將房門給關上了。

  余裊裊看著緊閉的房門,終于后知后覺地回過神來。

  她不是來找蕭倦問個清楚的嗎?

  可最后她啥也沒問出來啊!

  他又在糊弄她!

  余裊裊抬起手又想敲門,但想到蕭倦那閃躲回避的樣子,抬起的手又落了下去。

  原本她以為自己和蕭倦的矛盾來自于葉引。

  只要她解釋清楚就沒事了。

  結果卻與她預想得完全不一樣。

  蕭倦仍舊在躲著她。

  他甚至都不愿正視兩人之間的問題。

  每次只要她說起這事兒,他就會轉移話題。

  仔細想想,也許他們之間的問題根本就與外人無關。

  從一開始她就是懷著目的接近蕭倦,蕭倦又恰好是那種極其敏感的性格,他一旦發現自己被騙了,就很難再次對她建立信任。

  而他們如今的所有問題,都來源于此。

  信任不是光靠說幾句好聽的話就能重新立起來的。

  即便她今晚敲開了書房的門,強行把蕭倦綁回臥房,他們之間的問題也還是存在。

  想要真正地解決問題,還是得靠實際行動。

  余裊裊長長地嘆了口氣,任重而道遠啊!

  她回到臥房,沒有直接睡覺,而是拿出筆墨紙硯,借著昏黃的燭光,開始寫她的奇瑞戲班重啟計劃書。

  只剩下三天時間了,她得盡快把計劃書寫出來,這樣才能從韋寥那里忽悠到……哦不是,是從他那兒得到贊助金。

  這樣一來,就算她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不在玉京,奇瑞戲班也能得到足夠的錢財支持,順利把《瑯王遼東行》給搬上戲臺。

  與此同時,韋寥的家里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此人身上披著寬大的黑色斗篷,整張臉都隱藏在兜帽之下,在他身后還跟著四名護衛。

  當他摘掉兜帽,抬起頭的時候,韋寥方才看清楚他的相貌,不禁面露詫異。

  “父親,您怎么來了?”

  來人正是皇帝身邊的秉筆太監韋懷恩。

  受限于身份的緣故,韋懷恩鮮少離開皇宮,平日里他若是有什么吩咐,都是派人轉達給韋寥。

  他今晚居然親自前來,著實是驚到了韋寥。

  韋懷恩擺了擺手。

  護衛們會意,默默地退出去,守在門外,禁止閑雜人等靠近。

  韋懷恩在主位坐下,緩緩說道。

  “瑯郡王即將前往涼州的事情,你應該聽說了吧?”

  韋寥頷首:“嗯,聽說是霓陽長公主壽辰快到了,瑯郡王要回去給她賀壽。”

  韋懷恩:“霓陽長公主每年都過壽辰,為何獨獨只有今年皇上讓瑯郡王回去給她賀壽?”

  韋寥恭敬地道:“孩兒不知,還望父親賜教。”

  “最近正法司在追查一件貪污受賄案,涉案的臟銀足有八百萬兩,如今這比臟銀下落不明,瑯郡王忽然在這個時候前往涼州,想必不是巧合。”

  韋寥了然:“您是懷疑那筆臟銀就藏在涼州?”

  韋懷恩卻并未給出正面的答復。

  “這只是個猜測,真相到底如何還有待考證,我跟你說這些事,是想讓你心里有個數,等你去了涼州,你也好有個大概的目標,不至于被人牽著鼻子走。”

  韋寥不解:“我也要去涼州嗎?”

  “嗯,這是皇上的意思,他不放心瑯郡王,想讓你隨瑯郡王一同前往涼州。”

  韋懷恩說到這里,從懷中取出一道密令,放到韋寥的面前。

  “這是皇上賜下的密令,你且好好收著,倘若瑯郡王和霓陽長公主圖謀不軌,你可先斬后奏。”

  韋寥心中一凜。

  他雙手接過密令,小心地收起來。

  韋寥忍不住問道:“我不理解,既然皇上不信任瑯郡王,為何還要派他去涼州?”

  朝中那么多人,皇帝的隨便選個人去涼州都可以,實在沒必要多費這么事兒。

  韋懷恩卻只淡淡地說了四個字。

  “君心難測。”

  他站起身準備離開,臨走前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他看著韋寥問道。

  “聽說你最近跟瑯郡王妃走得很近?”

  韋寥笑了下:“是啊,她還挺有意思的。”

  韋懷恩:“你別忘了我之前叮囑你的話,離瑯郡王遠點。”

  “我明白您的意思,您就放心好了。

  我接近郡王妃,只會讓瑯郡王更加厭惡警惕我。

  而這不正是那一位想看到的嗎?”

  他雖未指名道姓,但父子兩人心里都清楚“那一位”指的是誰。

  韋懷恩沒有再多說什么,拉上兜帽,在護衛們的護送之下回宮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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