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予音置若罔聞。
她仿佛忘了思考，大腦只剩下一片空白。
不遠處傳來血腥味。
血，全都是血。
謝予音木木地看向那灘血跡，冷風一吹，那點熱氣很快在空中消散，散得無影無蹤。
她瞳孔一縮。
“不對，我要聽她解釋……”
藍清顏的手下嘆氣：“算了，讓主子解脫吧，這樣就很好了……”
“你閉嘴！”
謝予音沒說話，一把推開他，跑到了藍清顏面前。
她伸出手，顫顫巍巍給少女喂了顆藥，又給對方傳了些內力。
她這才發現，自己手抖得厲害。
萬一，萬一他們說的是真的……
“你跟我解釋……”
源源不斷的內力涌進體內，藍衣少女低咳一聲，居然真的睜開了眼睛。
謝予音眼睛一亮：“藍清顏，你……”
“閣主。”
藍清顏臉色慘白，眼神卻異常清亮，她咽下喉嚨的腥味，慢慢抓住謝予音的手。
“藥。”
“閣主……這里有，藥。”
謝予音給她喂藥，藍清顏卻不吃。她咬著牙，清澈的眼睛直盯著對方。
大有閣主不拿，她就不配合的架勢。
“好，好，我幫你找。”謝予音以為有護心丸什么的，趕忙照她說的做，可摸了半天，什么也沒摸到。
半天后，她只找到一個小瓶子，和幾張血跡斑斑的紙。
“這是什么？”
謝予音腦海里亂糟糟的，她看了一眼字條，模模糊糊間，瞧見了三個字。
凝神散。
北華皇室給士兵的藥方！
謝予音呼吸發緊，仿佛什么都明白了。
“這是你從容姬那偷的？”
“嗯。”
“閣主，我一個人，沒法做出解藥……”
藍清顏的臉色開始發青，呼吸時急時緩：“所以，只能把凝神散的配方給您了，您……”
鮮血染紅了她的衣襟，水藍的衣裳成了暗紅色，少女使勁睜著眼，像是要看清眼前的人。
“你先別說話！”謝予音聲音發抖，用銀針封住她的穴道，“等我帶你回去，你再好好跟我說！”
回去說？
藍清顏一愣，往閣主懷里縮了縮，喃喃道：“我不要。他們會說我是叛徒的。”
“閣主，我的話，全寫在信里了……”
“一定要看信……”
她的氣息越來越微弱，過了一會，連聲音也聽不見了。
要不是鼻息還在，謝予音幾乎覺得她死了。
天空一片灰白。
枯林里，冷風依然在吹。
像在嗚咽。
眾人站在旁邊陪著她，一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謝予音靜靜地摟著少女，緩緩擦去她嘴角的血跡。隨著動作，藍清顏懷中的紙張就這么跌出懷抱，輕輕落在地上。
風弦歌輕聲道：“音音，還有封信。”
對，還有信……
謝予音深吸口氣，慢慢伸出手，打開了那封信件。
熟悉的字跡映入眼簾。
她一個字一個字地看。
三年前，藍清顏還不認識幾個字，還是自己找人教她寫字的。因此，她字寫得不算漂亮，但態度很認真，一直都是如此。
謝予音撫摸著紙上的字跡，恍惚一瞬，眼淚就掉了下來。
自己死后發生的所有事，以及藍清顏出現在北華的原因，全部都寫在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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