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意就只有這么一個主意。”賀太師摸著胡須：“到底做不做，那就看殿下的了。”
他看著荊王，胸有成竹。
這么久以來，他早就看透了荊王的秉性最是貪戀權勢，這么多年荊王無時無刻不想爬到最高的那個位置上去。
而且事情已經將他們推到了這種地步，荊王沒有別的選擇。
荊王左思右想了一會兒，咬咬牙：“那就聽太師的安排。”
“我就知道，殿下不會讓我失望。”賀太師拍拍他的手，頗為滿意的點了點頭。
荊王疑惑道：“但是，自從宸妃回來之后，父皇除了金鑾殿、文德殿，就是在凝和宮。
我母妃……只怕是近不了他的身。”
“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賀太師不慌不忙道：“殿下要知道，陛下雖然癡戀宸妃，但對別的嬪妃，也并非毫無情意。
只不過是宸妃這次才回來，等時間久了，總歸是要往別處去的。
而且，只要莊妃娘娘見了陛下，那就總有機會，畢竟見面三分情，殿下還不懂這個嗎？”
荊王思量著搖搖頭：“我母妃，比不得那些年輕的嬪妃，更比不得宸妃得寵，父皇就是對她有三分情，那也只能算是過眼情，不會有多深厚的。
不如，我給母妃跟前送個美人，太師覺得這樣如何？”
“也可以一試。”賀太師贊同，又道：“若是不行，凝和宮的宮女們，也可以試試。
那么多伺候的人，總會有貪好處，愿意幫助我們的。
到時候還可以嫁禍給宸妃，反正宸妃那么不想待在宮里，她有的是動機那么做。”
“太師果然多智，我真是佩服。”荊王起身對他拱手。
“誒！殿下不必如此客氣，咱們畢竟是一條船上的，等殿下以后榮登大寶，還能記得我就好。”賀太師攔住他的動作，并且叮囑道：“殿下記得，是事以密成，這件事不要向其他任何人透露。
只需要和莊妃娘娘說清楚，讓她知道這次事情的重要性。”
荊王手底下，還拉攏了不少朝堂中的人，倘若荊王透露出去，再有人出謀劃策，這功勞就不是他的了。
“太師的意思是，實話和母妃說嗎？”荊王有點猶豫：“我怕母妃被嚇著。”
“不會。”賀太師笑道：“殿下不要低估了娘娘對親生兒子的疼愛。”
荊王會意的點點頭，這個他懂，母妃對他自然是全心全意的疼愛。
＊
冬日天寒，東寢殿內地龍燒得暖烘烘的，正是好睡覺的時候。
李璨窩在被窩里，正睡得香甜。
自從那次行宮回來之后，她照顧趙晢，就住在了東寢殿。
如今，趙晢也不需要去別人院子里裝樣子了，她也懶得搬回西寢殿，干脆就住在了趙晢這邊。
“窈窈。”
趙晢靠到床邊，輕聲喚她。
李璨毫無反應，雙眸闔得緊緊的，還是睡得很香。
“窈窈。”趙晢將微涼的指尖貼到她小臉上。
李璨起初沒有反應，過了片刻動了動，伸手推他：“別鬧……”
“窈窈，起來。”趙晢將整個手心貼在她臉頰上。
“我困……”李璨推開他手：“你做什么？”
“你前幾日是不是和元長惠說，如果她爹娘在世，來接她回梁國公府，你就放她走？”趙晢在床沿處坐了下來，含笑看著她問。
“嗯？”李璨睡意朦朧的看了他一眼，又閉上了眼睛，黛眉輕皺：“是啊，怎么了？”
元長惠求著要出去的事，那日晚上趙晢回來，她便與趙晢說了。
趙晢也說她做得對。
怎么突然問這個？總不會是元長惠的父母活過來，來接她了吧？
“你先起來。”趙晢拉開她身上的薄被，伸手抱她。
李璨被迫坐起身來，閉眼撅著嘴嘟囔：“我還想睡，你今天怎么不去早朝？”
“都什么時辰了？”趙晢好笑道：“我已經上完早朝回來了。”
“嗯？”李璨睜眼看了看外頭：“都已經這么晚了嗎？”
“不然你以為呢？”趙晢抬手替她理了理凌亂的發絲：“起來吧，韓御史夫婦在前殿等咱們呢。”
“韓御史？”李璨來了點精神：“韓素素的父母？”
趙晢取過衣裳，點頭：“嗯。”
李璨不由問：“他們是來接韓素素回去的？”
“你說呢？”趙晢笑著反問，將內衫套在她身上。
“真的假的？”李璨揉了揉眼睛：“他們怎么敢的？”
“你把話都放出去了，韓素素是他們的嫡女，如此在東宮蹉跎，他們自然也心疼。”趙晢替她穿衣，口中淡淡解釋。
“好吧。”李璨點點頭，看他：“我明白了。
那你的意思呢？”
“照你的意思來就是了。”趙晢沒有抬頭，給她系著衣帶。
李璨故意道：“那是你的人，這怎么能看我的意思？
萬一我把人家放走了，他日你后悔，又找我要人，我可怎么辦？”
趙晢的手頓了頓，探到她腰間咯吱她：“小沒良心的。”
李璨直笑著往后躲。
趙晢不肯放過她：“你再說沒良心的話。”
“我錯了，我不敢說了……”李璨笑得不能自已，連連求饒。
趙晢這才笑著放過她，繼續給她穿衣。
李璨低頭，看著趙晢給她穿繡鞋，想著問他：“你說，我讓韓素素回去了，后院里其他人的父母會不會有樣學樣啊？”
“會有。”趙晢起身，上下打量她：“但不會是個全部，總有人想跟東宮有牽扯的。”
“嗯。”李璨點點頭：“有道理。”
“走吧。”趙晢牽過她：“要不要先吃點東西？”
“先去前殿吧，都叫人家等了這么久了。”李璨搖頭道：“反正也用不了多久，等讓她走了回來再吃。”
韓御史與夫人馬氏果然等在前殿，見李璨和趙晢進來，二人忙上前行禮。
“下官見過二位殿下。”
“妾身見過二位殿下。”
“免禮。”趙晢抬手，牽著李璨在上首坐才道：“二位請坐。”
“二位殿下，下官就不坐了。”韓御史拱手道：“下官也不會拐彎抹角，便開門見山吧。
下官今日帶夫人一道前來，是想求二位殿下開恩，放小女韓素素歸家，另覓夫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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