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唐時明月宋時關 > 第二百一十九章 才名北傳
  翌日,東方大白,雞鳴聲已經起此彼伏,蘇宸到了早起練武的時間。

  蘇宸的生物鐘促使他幽幽醒來,要憑意志克服懶床,打算起身去院子內,刻苦練刀了。

  但是當他四肢略微動彈一下,便察覺了異樣,似乎身邊有個女子,睡的正香,呵氣如蘭,枕在他身側位置!

  蘇宸睜開眼,就發現了身懷處躺著一位睡美人,瓜子臉,精致如畫,皮膚雪白,長發如瀑,此時手臂挽著他,睡得香甜,睫毛修長,樣子十分可愛,正是傾城美貌的柳花旦。

  “柳墨濃,怎么和自己睡在了一起?”

  蘇宸吃了一驚,忙回憶一下昨晚情景,漸漸還原,想起來了一些事。

  他昨晚本是要打地鋪睡,后來柳墨濃做噩夢驚醒過來,兩人一番對話后,佳人提出善意邀請,讓他搬上了床榻睡,一里一外,各蓋被子,不越界地睡覺。

  奈何夏天太熱了,被子根本蓋不住,后半夜時,柳墨濃已經踢開了被子,而蘇宸的被子也推落在地上,兩個人睡著睡著,也不知什么時候,就睡成了這般的姿勢。

  蘇宸下意識看了一眼彼此身上的衣衫,好在二人衣服都在身上,并非光著身子,這才松了一口氣,同時,也有點小遺憾。

  這種狀態下,自己都沒有干出點啥兒,是不是有點……太過君子了啊!

  會不會讓女人誤會,自己不是個男人啊?

  “墨濃,睡起來還真挺好看的!”

  蘇宸心中一動,認真觀察一下美人入睡的姿色,贊嘆柳墨濃的傾城容貌,難怪是潤州四大花旦之一。

  他輕輕推開佳人身子,小心翼翼地起身,沒有驚動墨濃睡夢,一個人下了床榻,轉頭看著柳墨濃海棠春睡般迷人的睡姿,咽了咽口水。

  忽然間,他似乎覺得用十萬貫錢來換,也是值的!

  自己當爭取早點賺夠十萬貫吧,讓這紅顏知己,能夠早日脫離苦海吧——

  當他在房間的衣柜內翻找出新的內外衣衫,更換了一件干凈的襕衫,然后又多看了佳人睡姿一眼,推開房門,出去練刀了。

  關門聲消失片刻,床榻上的佳人這才睜開眼眸,嘴角溢出一絲羞澀的笑容。

  其實方才柳墨濃就醒了,但是不好意思醒來跟男人對望,只偷偷在他更換了衣衫時瞥了兩眼,看到了那一副修長健壯的身軀背影,心中暗自偷笑和得意。

  她發現睡在蘇宸身邊,竟然如此的踏實,不禁有些著迷。

  “若是以后都能長睡在蘇府就好了。”柳墨濃輕輕一嘆,眼眸中充滿了向往。

  ………

  大宋,汴京城。

  作為北方王朝的都城,規模宏大,富甲云集,權貴無數,人口百萬,乃是五代十國中最宏大、最富裕的城市。

  就如同‘清明上河圖’繪畫的那樣,若每日站在河畔高處,都能望見到汴河上百舸爭游,船帆如云,各種商船絡繹不絕進入開封府汴京城內,烏篷船、刀魚船、落腳頭船、舫船、大灘船等,各式各樣,氣勢磅礴;城內商販絡繹不絕,人潮接踵。

  由于各地的商號船只入京,不但帶來了各地的物資,也有各地的新鮮事、大小消息,都會魚龍混雜地匯入京城內。

  最近兩日,一本名為‘蘇以軒詩詞文集’和一本‘隋唐演義’傳奇小說話本,在京城內也開始流傳開來,引發不少讀書人和富家公子、小姐的購買。

  里面有蘇以軒的十多首上等詞作和一首桃花詩,很快就在汴京城的才子手中流傳開,引發廣泛熱議。

  主要因為那些詞的水準太高,不論是蘇幕遮、破陣子、蝶戀花等等,全都被人追捧、稱贊叫絕。

  “笑漸不聞聲漸悄。多情卻被無情惱。”

  “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明月樓高休獨倚,酒入愁腸,化作相思淚。”

  “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后名,可憐白發生。”

  不少士子讀書人聚在酒樓,朗誦吟出,開始評議這些詩詞。

  這些詩詞在潤州早就流傳,最近韓熙載更是派人私下整理完全,不漏一詞,吩咐韓家的書坊印刷推出,為蘇宸繼續太高名聲,進行造勢,連蘇宸自己都不清楚這個事兒。

  “這位唐國的蘇才子,寫的詞真是一絕,超脫了花間詞和馮李詞的束縛,寫情更加深邃、高雅,寫著疆場,也有一股豪邁和悲愴,真是絕了。”

  “是啊,我宋國境內,寫詞方面,可沒有這等厲害的才子啊!”

  “若是此人來到宋國參加科舉,必定能夠高中狀元啊!”

  幾位才子自嘆弗如的同時,都給出極高評價。

  不過也有人提出質疑聲音:“哼,我看未必,聽說他只有十八歲,如何能寫出這一句:‘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后名,可憐白發生。’這一聽明顯就是上了歲數的權貴大人物才能寫出來的心聲感悟,他一個沒有入仕的年輕人,如何寫得出?依我看啊,估計是他聽來的,或是抄來的!”

  “在下也贊同張兄的看法,這破陣子一詞,未必是那蘇以軒本人所做,有可能是抄別人的!”

  此刻,一位身穿青色襕衫的中年人微笑道:“這你們就有所不知了。”

  “哦,難道這里面還有什么說法?”其余士子轉身望向旁邊酒案上的中年人。

  那中年人國字臉,帶著折上巾,也是讀書人打扮,微笑道:“我昨日與一位從揚州來的鹽商親戚聊了些話,他提及了此事,也是聽從唐國偷渡到江北的南人走私商所說,那蘇以軒寫這首詞的時候,正與唐國閑居在潤州的韓熙載于河畔談論詩詞。原本蘇公子以前只創作出了這首破陣子的上半闋,下半闋一直沒有寫出合適的詞文,但看到那韓熙載先做出的一首破陣子,給了蘇以軒靈感,他結合了韓熙載的生平過往,便當場創作了下半闋,完全是以韓熙載為原型寫照,以詞喻人,可并非寫蘇公子自身經歷,才有這一句‘可憐白發生’的感慨!”

  眾人恍然:“原來那蘇以軒這首詞,寫的是韓熙載的生平,那便能解釋得通了。”

  “寫他人的生平,卻寫的如此貼切,高出了韓熙載本人的詞,真個叫絕啊!”

  酒樓內的士子們,此時更加欽佩了。

  青衫中年人捋須嘆道:“韓熙載乃是唐國有大威望、大才學之人,只可惜唐國三代國主都不能完全重用放權給他,無法讓他在朝中放手而為,治理國事。在一些關鍵大事上,唐國官家又屢屢不聽韓熙載諫言,所以,唐國才會屢犯錯誤,喪失江北十三州,逐漸衰落下去。”

  眾人議論紛紛,不勝唏噓,但也慶幸唐國沒有重用韓熙載,才使得北方的宋朝廷逐漸壯大。

  只不過蘇以軒的詞一出,讓北方讀書人集體汗顏弗如,對這位‘江左蘇郎’都上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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