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世子之所以要急著救那平陽公主,其中理由究竟為何?”
鬼醫問這話時,不過張口而來,問得輕而易舉,可卻讓墨千程瞠目欲裂。
“鬼醫既然已經將這四幅畫掛在墻上,想必已然知曉我究竟為何心急救瓊兒,如此又何須問?”
墨千程心緒不寧,可仍舊盡力平靜:“世上最難得的,莫過于有一知心人,我既然已經有知心人為伴,又如何會眼睜睜看她離我而去?”
“我之所以想救她,莫過于想讓她平安喜樂,想讓她一輩子陪在我身邊,與我白頭偕老。”
大雁乃忠貞之鳥,正因如此,有些人將婚姻嫁娶之時,通常會贈送一對鴻雁作為聘禮。
而鬼醫已經將這大雁掛在墻上,又特意在最后一幅畫中留有空白,不過就是為了試探自己罷了。
可如今鬼醫卻故意詢問,仿佛不解,這便是將他二人的情意,看作玩物一般嬉戲,這又如何讓墨千程不怒?
可即便墨千程已然怒火攻心,鬼醫依舊是之前那副平靜模樣,甚至聲音還愈發柔情似水。
“聽世子的話,莫非你是因為喜歡平陽公主,這才想要救她?”
“這是自然。”墨千程回答這話斬釘截鐵,不留絲毫猶豫,“我愿與她一生一世一雙人,白首到老永不分。”
“哈哈,可笑,當真是可笑。”
鬼醫笑出聲來,就算墨千程此時已經緊緊握拳,看他的眼神中帶上凌厲,也沒能阻止鬼醫笑下去。
“這世間的情情愛愛,最是容易騙人,不過是一些虛無縹緲的感情罷了。”
和墨千程不同,鬼醫言語之中,對情愛之事頗為鄙夷。
“這時機來了,那便是郎情妾意一段佳話,可若這時機去了,那便是夫妻同林鳥,大難各自飛。”
“胤王世子,你如今想要救平陽公主,不過是一時情愛,可若是等上一段時日,你覺得她與你心中所想不同,對她產生厭棄之感后,你可會后悔今日來求我救她?”
這話,簡直殺人誅心!
墨千程只能死死咬著牙,這才防止自己一怒而下對鬼醫動手。
“既然先生說的是以后,那以后之事,便不勞先生操心,現如今,只希望先生能夠出手相助,救我心上之人于生死之間,不管先生想要我付出如何的酬勞,我定然不會推辭半分。”
鬼醫沉默了,墨千程的意思,他很明白。
不管日后墨千程是否會后悔,可如今的墨千程,卻是想要救治顧魏瓊的。
“只希望世子以后若是后悔了,別將這責任全部推到我頭上就好,我無什根基,可經不起殿下的報復。”
“不必多言,鬼醫先生只需要救治便好。”
墨千程終是忍不住再次強調,這一次,鬼醫再也不顧左右引起,反而直接開口。
“既然如此,我便要你最寶貴的東西,作為我救平陽公主的代價,如何?”
最寶貴的東西?
墨千程皺眉,他最寶貴的東西是什么?
自己的性命,世子的身份,又或者是顧魏瓊的愛?
“不知在鬼醫看來,我最寶貴的東西究竟是什么?”墨千程終是忍不住開口,鬼醫卻輕笑一聲。
“這便不牢殿下費心了,等到時候,我自然會親自來取,就問世子是否愿意了。”
墨千程沉默不語,鬼醫的話,相當于等鬼醫說的時機到了,便是自己對他予宇欲求,無論如何,對自己來說,都是不利的。
可是,看著鬼醫臉上那狐貍面具的詭異花紋,墨千程還是艱難開口。
“好。”
鬼醫微微一愣,他再次看向墨千程,就見他的神色比起之前堅定了三分。
“不論付出什么代價,只要你愿意出手相助,那我墨千程便是百死也無悔。”
“當真是好一個情深不壽。”
鬼醫輕笑一聲,語氣中的情緒,誰都不能分辨。
“既然你已經答應,那便先回去吧,明日此時,我定然會登門拜訪。”
鬼醫緩慢開口:“還請世子在這段時間內,一定要保住平陽公主性命,畢竟,我只能解毒治病,可做不了從閻王手里搶人的活計。”
墨千程點頭,一開門,便邁入雨幕之中。
侍女早就已經恭候多時,見人出來了,便將墨千程送到門口。
對墨千程臉上的神色,她并無太多異樣,她已經見過許多人在見到鬼醫之后的模樣,早就已經見怪不怪。
可墨千程的神色,對蘇越來說卻是大為震驚。
“主子,你怎么樣了?”蘇越將墨千程從上到下看了一番,還沒等墨千程開口,便忍不住心急。
“鬼醫怎么沒跟著主子出來?莫不是他救不好平陽公主?是不是他本就沒什么本事,只靠造勢才能名留千古?主子,我們該不會被騙了吧?”
墨千程還未來得及解釋,送墨千程出來的侍女便直接皺眉回懟:“你胡言亂語什么呢?先生是何等身份,又怎么可能會騙人?我家先生那是一諾千金,只要答應了,就沒有做不成的事情。”
蘇越自然不甘示弱:“本來就是誰都未見過你家主子救人,況且這次,平陽公主中的還是他調制出來的毒,可他連個解藥都拿不出來,這不是騙人是什么?”
“你,當真可恨!”侍女忍不住咬牙切齒,她還想再說些什么,墨千程卻直接開口,打斷了二人的爭辯。
“姑娘還請息怒,都是我這下屬自己嘴快心直,這才出言冒犯,還請姑娘莫要放在心上,剛才的話也千萬別亂說。”
侍女收過墨千程的東西,自然會給墨千程三分薄面,她頓時冷哼一聲。
“這次看在世子你的份上,那便算了,不過你這護衛,還是好好調教調教吧。”
說完,侍女轉身離去,而蘇越卻頗為委屈。
“主子,我是真的擔心你……”
“我知道。”墨千程打斷蘇越的話,眉頭緊鎖:“可你嘴快心急也是真的,要知道,禍從口出,病從口入,你若是繼續不知悔改,恐怕早晚有一天,會惹出連我都不能解決的禍事。”
蘇越一愣,隨即便見墨千程轉身:“這些時日,你還是仔細思考一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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