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法!是幫主施展仙法,兄弟們,跟我沖啊!”
眼見莊門破開,前路平坦通暢,劉多魚大喜過望,舉起樸刀當先沖進了莊子。
原本已經絕望了陳十八,聽到劉多魚的喊聲,也振奮了精神,身體好似打了雞血,突然迸發出無限的能量,大喊著跟上了劉多魚。
所有人心里此時就一個念頭,那就是一刀砍死王員外,把剛才差點被埋伏射殺的憋屈,全都發泄出去!
后退的退路已經沒了,所以,只有前進!
“妖法······有妖怪!有妖怪啊,老爺,咱們快跑啊,妖怪來了!”
心腹管家被堵在莊門后的重物砸得頭破血流,左右莊客也都受了點傷,齊楚引動罡氣爆炸破開莊門,向外向內的沖擊,藏在莊門的人自然避免不了受到波及,但也還有行動能力。
“······跑······跑,跑哪里去?”
王員外看上去像是被嚇傻了,嘴皮子哆嗦,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他就坐在第二道莊門處觀戰,算是正面目睹了罡氣爆炸時的浩蕩架勢,這種天威之力,哪里是血肉之軀可以阻擋的,以前他也只是聽說過龍虎山的天師有上天入地、撒豆成兵、翻江倒海的本領,可畢竟是道聽途說而來的東西,沒有親眼見過,他是不怎么相信的。
但心底還是恐懼這類事情,這下驗證了后,腦子里空白一片,完全想不到辦法應對。
一個鄉下土財主,說實話也就只能欺負一下更沒見識的鄉民了。
王員外發愣的幾秒里,劉多魚已經帶人殺了進來,身旁的心腹管家看到這一幕,沒了抵抗之心的他只能是讓身邊的莊客一起過來架起王員外,往后宅大院里跑,讓剩余的莊客殿后。
這些莊客家丁從小都是在王員外家里長大,父母都是仆人,基本上把服侍王員外一家當成了畢生事業,將做管家看成是職業最高理想,忠誠度拉滿,好比皇帝身邊的太監們,除了皇帝會重用他們,別人都不可能這么好了。
要是沒了齊楚炸開莊門這一招,就算再來一千個王多魚,這些莊客家丁也會死守在這里,不讓王多魚他們沖進莊子,可這已經不是簡單的土匪襲擾莊子了,這是有妖怪作祟啊!
王員外被架著逃走后,莊客們稍微抵抗了一下,被劉多魚和李麻子等人砍死兩個后,立馬撒腿往里逃,也不顧留下來的丫鬟婆子還沒走,爭先恐后地撤往后院。
后院還有更堅固的石墻,里頭有糧有水,還能堅守。
被拋棄來不及逃跑的丫鬟婆子們就倒霉了,王員外認定劉多魚等人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不但坐在第二道莊門前觀戰,還擺好了桌子,讓仆人們擺上了酒水點心,牛羊魚肉,就要大擺宴席慶祝。
劉多魚渾身是血地沖在第一線,在陳十八的配合下,砍翻一個莊客后,就發現那個被王扒皮許諾給他的青衣丫鬟躲在桌子底下,正目不轉睛,眼神惶恐地盯著他。
劉多魚瞥了這丫鬟一眼,然后頭也不回地沖進了第二道莊門,他要親手抓住王扒皮,砍下他的狗頭!
陳十八注意到了劉多魚的眼神,掃了青衣丫鬟一眼,心跳都漏了一拍······好美的女子。
這青衣丫鬟長得確是不錯,比陳十八年輕幾歲,可身材已經發育完全了不是一般的可人,一條青色的長裙配上白色的束腰,盈盈一握,青春動人。
當然,長得不咋地,王員外也不可能一直帶在身邊,時不時揩揩油。
陳十八來不及細看,就被身后的兄弟們擁擠著往里頭沖,大家的刀子基本上都見了血,在李麻子和劉多魚這兩個不要命的都頭帶領下,一個個嗷嗷叫的緊跟著,見到拿武器反抗的就一擁而上圍毆。
十幾天的隊列訓練,雖然沒讓這些人做到令行禁止的規矩,但也讓隊伍變得更加團結,每一個十人小隊在進攻時,往往都是抱團的,走散了也立馬招呼上,以多打少減輕了不少傷亡。
“十八哥,你帶人上院墻,把那些射箭的給我弄死,接應后面的兄弟!”
“你這隊留下來,把守住莊門,不要放人跑了!”
“其余的兄弟,跟著我往里沖······”
陳十八剛邁進第二道莊門,就聽到前面的劉多魚的命令,立馬答道:“我這就去!”
劉多魚停下腳步,進了第二道門,他就迷了路,或者說,是不知道該往哪里沖了,這王家莊占地面積就有幾個上百畝地了,住著好幾百口人。
他是第一次進來,王員外等人逃得太快,導致他沒能追上,只好分兵讓陳十八還有另外一個小隊去幫助外頭的后勤隊。
院墻上可還有不少莊客家丁,萬一他們沒追上去宰了王扒皮,后路還被人給堵住,那就真的沒臉面再去見齊楚了。
劉二和張三在隊伍中間,見劉多魚停下,張三問道:“還等什么,快追啊!”
李麻子當即反問:“人跑遠了,往哪里追?”
劉二道:“這我清楚!”
李麻子:“快說!”
劉多魚也看著自己父親。
“年輕的時候,我給王扒皮的爹拜壽進來過,咱們從這道門進去,看到長廊左拐,然后有一片墻,墻邊上種著竹子,那片墻中間的門,就是王扒皮他爹住的院子!他爹死了,現在肯定是王扒皮的院子,肯定沒錯!”劉二指著一道門說道。
眾人大喜,既然有了方向,那遲早能抓住王扒皮!
按照劉二的指示,眾人果然找到了王員外躲藏的內院,這內院有一大片房子,院墻接近三米高不借助工具一般人很難翻越,院門還是多重材料打造,無比堅固,加上里頭還有水塘防火,放火燒門是沒用的,只能強攻。
有莊客站在房頂上窺視,弓箭都被院墻上的莊客拿去了,里頭的人只能是拿著武器,用梯子在院墻后防止外頭的劉多魚等人翻墻,被動防御。
由于武器準備不足,劉多魚等人手里只有樸刀和各種木板盾牌,根本無法攻擊墻壁后的莊客,只能是再次分兵,一般人到后門堵住免得王員外逃跑,另外再讓人去找梯子,準備強攻。
攻擊和防御的雙方一時間都拿對方沒辦法,局勢僵持······
聽著院墻外的喊殺聲時不時傳來,王員外心里火急火燎,隔十幾秒鐘,就問一次心腹管家:“去官府報信的人還要多久回來?”
“莊上的子弟們怎么還不來幫忙?”
“外頭的情況怎么樣了的,土匪們走了嗎?”
心腹管家一邊要組織人手防御,一邊還要應付主人,忙得是焦頭爛額,但為了保住他的飯碗,只能是重復著一句話:“老爺放心,官府的人收到消息,馬上就要帶人來了!”
這時,外頭的暗殺聲徹底消失,王員外猶如驚弓之鳥,嚇得抬起頭,看向白茫茫的天空,嘴里呢喃道:“不對······不對,不······”
王員外眼神一寒,抬手抽出身邊家丁手里的樸刀,大喊道:“這幫天殺的奴才,還不來救我,肯定是害怕了!要看著我死,我要殺了他們,殺了他們!”
心腹管家干嘛抱住王員外,心里一陣哀嚎,瘋了啊,老爺瘋了啊!
隔著一道簾子,在里頭躲藏的女眷們,看著王員外眼睛血紅的模樣,都忍不住害怕起來。
一想到待會兒土匪們沖進來,要玷污侮辱她們,甚至有可能還要殺了她們,兩腿發軟,站也站不住,一群女人合在一起也想不出一個主意,王員外忽然走了進來,手里還拈著刀,惡狠狠地看著她們。
心腹管家不敢靠這些女眷太近,只能是隔著門簾看著里頭。
王員外最喜歡的一個小妾見王員外進來,雙手拽緊身邊丫鬟的衣服,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老爺,咱們還有救嗎?”
王員外沒有回答,原地不動好一會兒,才開口道:“破門毀家,誰也逃不掉,要是······要是他們殺進來了,都也不許活著······”
說完,王員外將手里的樸刀往地上一扔,轉身走了出去,留下女眷們面面相覷。
另一邊,陳十八帶人沖上院墻,頂著弓手的箭矢,總算將守院墻的莊客家丁給打退了,把外頭的后勤隊給救了進來,清點一下死傷人數,幾乎人人身上帶傷,被弓箭射殺的就有八個,失蹤了的有十幾個,不知道是被河水沖走,還是從水下逃走了。
后勤隊算是徹底失去了組織,陳十八也不客氣,沒給這些人休息和回味恐懼的時間,就帶著人再次殺進了內院,正好碰到尋找梯子的幫眾,得知了內院的情況。
陳十八心想,要是光靠梯子爬墻沖殺,自己這邊人手不算多,不一定能殺進去,還是得用別的辦法,最好能讓院墻上的人忙不過來,不能還手······陳十八腦筋一轉,就想到他最擅長的工作,網魚!
王家莊靠著河岸,莊子里自然少不了打魚的工具,很快就找到了魚叉和漁網之類的東西,送到了劉多魚這里。
劉多魚看到漁網,立馬明白了這個東西的作用,只要爬墻前往里頭一扔,躲在院墻后的莊客直接失去戰斗力,想要用刀砍開漁網得費不少力氣,足夠大家爬上墻頭然后殺進去了。
就在劉多魚等人分發魚叉、木棍之類的長兵器,準備爬墻攻擊的時候,站在內院房頂的莊客也注意到了外頭的變化,趕忙給心腹管家匯報了情況。
王員外就在邊上,聽完情況面色灰敗,胖臉上的肌肉一陣抖動的,他們躲在里頭雖然有足夠的糧食,還有水源和干柴,餓不死凍不著,但也只是甕中之鱉,遲早要被捉住。
不管如何心存僥幸,事實是無法輕易改變的。
心腹管家見老爺熄火趴窩沒了動靜,心里的小心思也動了起來,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道:“老爺······咱們要不······要不還是答應借糧吧,再送點金銀財寶,丫鬟女娘······只要能保住莊子,遲早還能賺回來的。”
“······”
見王員外沒有反對呵斥,心腹管家膽子也大了起來,繼續道:“那王老五就是個色中餓鬼,只要給女人,什么事情都好商量,那幫土匪總共也才幾十個人,咱們莊子里多少女人······只要緩和了關系的,日后送上禮金拉攏幾個小頭領,使個離間計,定要那王老五怎么吃進去的,就怎么吐出來!”
王員外眼皮眨動,問道:“誰去?”
心腹管家心頭一喜,立馬回答:“要是老爺放心,小的這就去!”
王員外微微點頭。
心腹管家轉身就往院墻跑去,到了墻下,連忙提起褲腿,手腳并用地爬上梯子,來到院墻上,剛準備對外喊話,一張散發著濃郁腥臭味的破漁網就從天而降,系著石頭重物的漁網有個二三十斤重,砸得管家向后傾倒,雙手亂舞掙扎,還是倒在地下。
下一秒,更多漁網從墻外扔來,喊殺聲再次響起。
李麻子當先爬上了梯子,站在院墻之上,手拿魚叉,哇呀大叫一聲,對準一個想要持刀砍來的莊客,將全身力氣灌注在魚叉上,手肘抵在腰間,奮力一躍。
噗呲!
魚叉輕易刺入這個莊客的胸膛,李麻子踩著這人的身子,懸空而下,穩穩地落入內院之中,如同地獄里爬出來的惡鬼,滿身血污,露出一口爛牙大笑。
“鬼啊!”
“妖怪殺進來了!”
······
一個多小時后,王家莊莊子內還活下來的人都被抓到了一塊綁著,王員外沒有被當場砍死而是被生擒住了,他的女眷親族也都還活著,但大部分人都被嚇破了膽,或蹲或坐,低著頭不敢去看周圍拿刀的丐幫幫眾們。
“清點糧倉里有多少糧食,還有地窖里藏著的錢罐,十八哥,告訴兄弟們不許私拿,幫里的規矩大家都知道,這些糧草銀錢都是大家伙的,誰也不能私吞!等幫主來了再處理!”
劉多魚帶著人看管王員外等俘虜,同時讓人收集漁船,準備撤退的事情。
陳十八剛從糧倉出來,他還從來沒有見過堆積成那樣的糧食大山,一間間的房子里全是曬干的稻谷,簡直能把人給淹死······還有地底下挖出來的錢罐,一整個罐子的銅板,聞起來都發霉了,可還是那么讓人喜歡······
當時就有人伸手去拿,陳十八也差點伸手,也在現場劉二趕忙提醒道:“昏了頭啊你們!規矩忘記了?幫主可是無所不能的仙人,沒準就在頭頂上看著咱們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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