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妮忽然高高地舉起了右手。
白嫩小巧的手掌繃的筆直。
同一瞬間，所有的光刃都仿佛看到了她的命令，光芒大方，散發出最銳利刺眼的鋒芒，并且朝著佩爾緩緩壓去！
“既然你這么不知悔改，那我就……我就……”
泰妮咬牙切齒，只要往下一揮手，那些光刃便會毫不猶豫地從各個方向切入佩爾的身體，將她切的血肉淋漓，遍體鱗傷。
可此刻的佩爾，臉上雖微微發白，那是身體感知到危險時本能的畏懼反應，但眼神里卻反而流露出一些期待。
這一抹期待，明明只是隱隱的藏在水眸深處，但卻被泰妮捕捉得一清二楚，而且讓她感覺到有些刺痛！
她愈發生氣了。
超級生氣。
她真的恨不得就揮下手算了。
這么不聽完的玩具，要了干嘛？
弄壞了就弄壞了嘛，再找一個新的玩具不就行了？
可是……
為什么這個手，就是下不去呢？
泰妮僵持了大概五秒鐘。
手都舉累了。
咬了咬牙。
終于是揮下了手。
“嗤嗤嗤嗤嗤……”
上百道光刃飛射而出，切入了漂亮的木偶的身體，頃刻間就將其碎尸萬段……
佩爾卻感覺一陣茫然。
她愣愣地轉過頭。
看向側邊一個鏤空柜子上，被切成一堆碎屑和木塊的木制人偶。
有些懵了。
好幾秒后才緩緩轉回頭來，茫然地看向泰妮，“你是不是……打歪了？”
泰妮聽到這話，氣不打一出來。
看不起誰呢！
堂堂神明，要是真想切誰，怎么可能打歪？
她雖然總說佩爾只是她的玩具罷了，仿佛隨時可以被替換。
但若是真能隨便替換、被割舍、被丟棄，那佩爾離開這么些年，這永夜之國為什么這么多年都沒有新的圣女？為什么泰妮的身邊還沒有一個新的少女出現呢？
這個死佩爾，真是蠢死算了！
不過……
這種事情泰妮當然是不可能說出來的。
她咬了咬嘴唇，道：“我只是突然想到，你所說的這個驗證方法，毫無嚴謹性可言。”
“呃？”佩爾有些懵，“為什么？”
“你和那凡人神已經相戀了一段時間，如果只是讓你過去，哪怕已經把你變成了十分丑惡的樣子，但你美好的樣子，以及他對你的過往眷念，都還存在著。所以他會心疼你，會愛護你，也不一定會嫌棄你。但這說明不了什么。這一切僅僅只建立在你已經用你的外貌吸引到他的喜愛，讓他對你產生感情之后。”泰妮淡淡道，“事實上，如果當初的你，就是那般丑陋的樣子，他根本一開始就不會喜歡上你。所以這證明不了他喜歡的是你的靈魂。”
大概是因為剛剛的一系列對話、期間產生的希望，讓木偶狀態的佩爾重新恢復了一些情緒能力，此刻她也沒有再那么呆板地愣著了，而是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你這不是廢話嗎！人又不可能直接看到靈魂，總要先能接觸，才能慢慢了解，日久生情吧。可若是我一開始就那般猙獰恐怖，誰會有心思來了解我？來接近我？你這分明就是流氓邏輯！”佩爾氣呼呼道，“照你這么個弄法，所有的感情都沒法證明的。”
“不，有辦法，”泰妮淡然凝視著她，“別忘了，一切的重點在于，他到底愛的是你美麗的外表，還是你的靈魂。而要弄清楚這一點，不一定只能從外表上來控制變量，也可以從靈魂上出發，不是么？”
佩爾怔了怔，“你的意思是，你要封印我的靈魂，把我丟給楊天？可那樣有什么用，他肯定會想辦法救我啊。”
泰妮搖了搖頭，冷冷一笑：“如果只是一個空殼，自然什么都證明不了。但如果換一個人的靈魂放進去呢？那么同樣的身體，不同的靈魂，他是否能分辨出來，或者說是否會產生相同的愛戀情感，不就能給出答案了嗎？如果換了靈魂之后，他依然會像愛原本的你一樣，愛這個換了靈魂、肉體相同的你，不就已經說明他只愛你的肉體了嗎？”
“哈？”佩爾表情忽然變得古怪起來，“你要把其他人的靈魂塞進我的身體里？哦不……你是想自己鉆進我的身體里，去騙楊天？喂，這是不是太惡趣味了！牛頭人什么的才不要啊！”
“不需要那么麻煩，”泰妮搖了搖頭，抬起手，打了個輕輕的響指。
“啪——”一聲脆響。
一道冷光，將她環繞起來。
兩秒后，冷光消散。
光幕內的人兒，竟已變成了佩爾的模樣。
此刻佩爾站在這人前，只覺像是自己在照鏡子一樣——真就是一模一樣啊！
“你！你變成了我的樣子？”佩爾詫異不已。
雖然她陪伴了泰妮也有許多年，但還是第一次見泰妮以這種方式動用神明的權能。
此刻的泰妮，已經不只是和她相似了——連眉眼最細微的細節，都一模一樣。
這真是納米級的復刻啊！
“只是照你的樣子重塑了一下身體外表而已，各方面都會和你一模一樣，哪怕是那個楊天，也不可能分辨出來。畢竟我做這具身體用的信仰之力，都已經是他所擁有過的所有信仰之力的百倍不止了。”泰妮淡然說道，“我用這個樣子，去見那個楊天，他若是會愛上我，那就說明他喜歡的只是你的身體罷了。”
“不對！不對不對不對！你這分明就是在牛頭人吧？你這是去搶我男人的吧！”佩爾越來越覺得不對味兒了，“而且……你用我的身體，不也是借了他心中已有的對我的情感的便利？再說了，你一個神明，無論是想模仿我的言行，還是想故意去誘惑他，對你來說都了如指掌吧？你如果完全復刻我的行為模式，去接觸他，讓他分辨不出來到底是不是我，那他當然會如以前愛我一樣愛你啊！你這分明就是作弊，就是欺負人！”
泰妮撇了撇嘴，覺得好生麻煩，“那你想怎么樣？”
佩爾想了想，道：“如果你一定要以這種方式來測試……那……那你得把自己的記憶給封印了。你得以一個最單純最本真的自己的靈魂，去見他。這樣就不用擔心你模仿我，或者刻意去勾搭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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