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九章 初窺門徑
浪漫之都，簡單而典雅的小房間里。
丁鈴正坐在床邊，小口小口地吃著晚餐。
她吃得不快，也不慢，不急，也不緩。
平靜得像是在嚼蠟，仿佛感受不到絲毫味道，但也一點都不厭惡，只是如古井般毫無波動。
丁鈴很美。
這樣吃東西的她，依舊很美。
但這份美中，透著一份井然有序，甚至可以說是機械感。
她就像是一個機器人，完全在按照程序，一步一步地進食。至于食物味道如何，喜不喜歡，這些原本很自然的情緒，仿佛都已經消失不見了。
看上去……就像一個毫無靈魂的空殼。
丁霓裳坐在一旁，靜靜地看著丁鈴。
看著看著，她的心力愈發憐惜與心疼起來。
她知道，自己這個可憐的堂侄女承受了太多不該承受的東西，無論是病痛的折磨，還是家庭的壓力……
她真得想幫她些什么。
但卻真得很無能為力。
她靜靜地看著，心中情緒愈發復雜，終于，還是忍不住開口了，“鈴兒。”
她想把明天孫皓然要來的事情告訴丁鈴。至少讓其有個心理準備，不會那么驚惶難受。
“嗯？”丁鈴難得有了一個不機械的動作——她轉過頭來，看著丁霓裳。
可就在丁霓裳開口想要說出實情的時候……今天電話里，丁建國那冷冷的、嚴厲的話語聲，又一次浮現在了她的腦海里。讓她一下子僵住了。
她僵了數秒，咬了咬嘴唇，道：“呃……沒什么，就是想問問你……飯菜好不好吃？”
丁鈴聽到這話，微微一怔，點了點頭，然后回過頭，繼續很機械地吃起東西來。
丁霓裳心中一陣難受，咬緊了嘴唇，都不敢再待下去了，轉身出了房間……
……
天海市。
這天晚上，楊天一直陪著米玖纏纏綿綿到了夜里十點多，才送她回家。
送完米玖之后，楊天回到自己的出租屋，當然又少不了受到家里幾個姑娘一陣盤問和幽怨。
尤其是嗅覺靈敏的杜小可，一爬在楊天身上，就嗅出了殘留的米玖的體香。頓時就要三堂會審。
還好楊天插科打諢的技術已經練到了MAX，把她壓到沙發上，一陣打鬧，又鬧了鬧另外幾個姑娘，終于是蒙混了過去。
很快，四個小姑娘都去睡覺了。
楊天坐在客廳里，卻是一點要休息的意思都沒有。
他拿出了針包，拿出一根銀針，開始練習起洗髓針起來。
既然現在已經有了去救丁鈴的能力，自然就不能再拖延了。
丁鈴現在肯定還在痛苦與絕望之中，那他自然要盡早把她給解救出來。
楊天凝神靜氣，控制起體內的氣勁，開始按照洗髓針的運行方式開始運作。
手中的銀針，也輕輕顫動起來……
……
一般人練習針法，或許還需要在真人或是銅人身上實踐。
但楊天并不用。
單就認穴落針的精準性上，他根本不需要 不需要磨練了，基本上已經達到了天衣無縫的地步，不會出什么差錯。
而楊天真正需要練的，是洗髓針使用過程中，對氣勁的精準運用——這才是上古六針最核心也最難的地方！
不過，也正因為是練這個，楊天就不需要什么外物了。只要拿著銀針，自己比劃就好了，重點是體內氣勁的運作。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
似乎過得很慢。
又似乎過得非常快。
專注之中，不知不覺……天已然亮了起來——到早上了。
當第一縷晨光透過百葉窗，落到楊天的臉上的時候……細細品悟、思考著的楊天忽然睜開了眼。
此刻的他看上去已然有點狼狽。
臉色微微蒼白，臉上有著不少汗珠，身上的T恤都被汗染濕了不少，眼睛都有些發紅，眉眼之間也透著一份明顯的倦意。
這些表現，平日里基本都不可能出現在他身上的。可現在，出現了。
這是因為洗髓針本就是相當精妙高深的針法。就算是已經練會了，使用一次，消耗都會很大，更何況是在還不會的情況下瘋狂的練習了。
此刻楊天體內的氣勁已經消耗得差不多了，精神上更是相當疲憊，甚至有點燈枯油盡的意味。
可……他的眼中卻沒有絲毫衰頹疲憊，反而是閃過一抹欣喜！
因為……
他已經初窺門徑了！
這比他之前預想地，還要順利多了。
或許是因為武功境界得到了提升吧，他感覺自己思緒、感官、敏銳程度等等都上升了不少，也正是這些，促成了這樣的順利進展。
這樣看來，只要再有幾個小時，應該就能掌握了。
嗯，得再加把勁了！
“吱呀——”這時，門忽然開了。
姜婉兒而杜小可，一先一后，一邊抹著惺忪的眼睛，一邊從房間里走了出來。
她們迷迷糊糊地走出來之后，掃了一眼，卻發現楊天在這兒正襟危坐，頓時微微有些訝異。
而接下來，當他們看到楊天臉上掛著的汗珠、那紅紅的眼睛，瞬間都驚呆了。
她們都很清楚，楊天平日里可絕對不會這個樣子。
這……這是怎么回事啊？
兩人連忙走過去。
“楊先生，你……你怎么啦？怎么眼睛這么紅啊？”姜婉兒關切問道。
“怎么回事啊？你……不會一夜沒睡吧？”杜小可也疑惑而擔心地問道。
楊天對著兩個女孩笑了笑，道：“沒什么，我在練一種新的針灸手法而已。一不留神，就練了一晚上。”
兩女微微一驚。
隨后杜小可氣呼呼地來到楊天身邊，把他推倒在了沙發上，道：“練什么針啊！有什么好練的？快給本小姐睡覺！真是的，都不知道注意點自己的身體的嘛？你想讓本小姐年紀輕輕就守活寡啊？”
她一邊兇兇地說著，一邊卻是動作無比溫柔地從一旁拿過來毛毯，蓋在了楊天身上。
楊天聽到這話，有點哭笑不得，道：“放心啦，不就是熬一夜嗎？不會怎么樣的。”
“不聽不聽，王八念經！”杜小可嘟著小嘴道，“你就給我好好睡覺，不睡到眼睛褪去紅色就不準起來。不然我就生氣，然后就拉著婉兒一起不理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