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知意識,總被好奇心驅使著。
“你怎么,跑到這兒了?”
滿娃的肩頭,被人拍了下。睜開眼,小鬼董前進,拖著一只狼,站在他身后。
“滋滋——”不斷有黑色的閃電,也打在董前進的身上。他卻絲毫不懼,似一點感覺也沒有。
滿娃驚奇的發現,自己身軀上的痛楚與麻痹感,越來越輕微了。心道:什么情況?莫非真是習慣了,就好了?
“這只狼——”
董前進見滿娃相問,將狼丟到地上,怒罵道,“這牲畜。不僅偷人牛羊,還敢傷人。怎么能容它?”
董前進說著,走到大槐樹前。手一摸,一個木頭心臟,出現在他手心中。那顆心臟,如真的一樣,還有跳動。
董前進拿著木頭心臟,對著野狼吹了口氣。野狼化為一縷煙,被木頭心臟吸收了。董前進回身,將木頭心臟放在大槐樹前,它便消失了。
“這是,不死之心。”滿娃剛發問。一道寒光,向他砍了來。
董前進的鋼刀架在滿娃的脖子上。變臉太突然,滿娃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安的什么心?”董前進厲聲問道。
滿娃反到不慌不忙,將木宗甫、木全成兄弟的奸計,和盤托出。
“你若不信,他們兄弟就在那兒。”滿娃說著,一指木氏兄弟所在的山頭。
董前進扭過頭,雙眼一瞪,兩道寒光射了出去。他放開了滿娃。
“兩個精怪,定是不能再放過。”董前進說著,手抓住滿娃的胳膊,朝木氏兄弟方向丟了去。
滿娃只聽到耳邊“呼呼”風聲。剎那間,他的人已經落在木氏兄弟的面前。
已經化為樹人的木氏兄弟。馬上,用一條樹根纏住滿娃。
“放下他。”二寶半路殺出,揮爪欲斷滿娃身上的束縛。
那枝根在二寶爪落下前,將滿娃丟向懸崖外。二寶腳一落地,馬上飛身去救。木氏兄弟雙雙出手,幾十條根,從不同方向刺向二寶。二寶左躲右閃,連連揮爪。
“啪。”
二寶在空中抓住滿娃。正欲回身,被木氏兄弟的兩枝根掃中。她與滿娃雙雙落入懸崖。
“兄長。如何是好?”木全成恢復成人形,走到懸崖邊望了眼,失落的問道。
木宗甫兩眼茫茫然,“不這樣。我兄弟二人,能否脫身,還是個問題。”
木全成聽了,為之一愣。
“二寶,真是頭發長,見識短的女流之輩。”
木宗甫聽了木全成的報怨,臉上掠過一絲微笑,“二寶是女中豪杰的傳聞,當之無愧。”他的話,讓木全成生出不解眼神。“除了獵戶,還有一個辦法。”木宗甫說完化作股清煙。
“對呀!怎么把那個給忘了?”木全成轉憂為喜,也化為煙氣,消散了。
懸崖下,萬千條蛇,正圍著條水桶粗的大蛇。不停的“滋滋——”的吐著信子。每條蛇整齊劃一的扭動著身軀,似在做神秘的儀式。
盤踞著的大蛇,隨著儀式的進行。由先前的一動不動,逐漸的睜開眼睛。一見大蛇有了反應,眾蛇們的動作更加統一。除了身體的粗細不同外,行為完全可以是復制、粘貼來形容。
“啪啪——”
兩團重物從天而降,砸在大蛇的頭上,摔到地上。正是滿娃與二寶。眾蛇為之一驚,儀式繼續進行著。
“它們——”爬起身的滿娃想問。被二寶抬手制止了。
“咚——”萬蛇用尾巴敲打著大地。大地顫動了下。一股股不可思議的力量,向大蛇匯聚而去。
大蛇精神抖擻的仰起頭。剛一吐信子,整個身體如散了架,蛇頭直接摔到地面。激起塵土,把近處的蛇群砸飛,壓死不少。
眾蛇又是一驚。瞬息后,它們吐著信子,紛紛向滿娃與二寶沖了去。
“住手。”大蛇吐出信子,用蛇語說道。
“祖爺爺。他們破壞了你的續命法陣。理當該死。”
“不能放過他們。”
“咬死他們。”
……
萬蛇激奮。讓滿娃、二寶暗中防御著。緊張的心,“咚咚”亂跳。
“命術如此。怨不得他們。”大蛇見眾蛇非常不服,馬上下了命令,“你們退下。我與他們還有事商議。”
群蛇見大蛇態度堅決。沖著滿娃、二寶張嘴亮牙,以示不滿,才陸陸續續的散去。
“蛇祖,你這是怎么了?”二寶搶先問道。
“屋漏又逢連陰雨。”蛇祖嘆了口氣說道。
自從山中寶藏事件,落荒而逃后。不甘等死的蛇祖,另辟捷徑,不想功虧一簣。
蛇祖不多言,二寶也不好追問下去。自己出現的時機,本就非常尷尬。壽元,對于生靈而言,頭等大事。
“可惜,千年修行,成鏡花水月。”蛇祖心中不服。微開的眼睛,掃視到滿娃,讓他精神大振。“獵戶,我有一事相求。”
正不知所措的滿娃,心下暗驚。故作鎮定道,“我?凡人一個。可沒那個本事。”
“那是自然。”對于滿娃的自知自明,蛇祖十分肯定。讓滿娃報怨滿腹。二寶則是心思凝重。
“還來求我?”
“若你答應,愿將千年修為奉上。”
“什么?”
蛇祖的話,讓滿娃、二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恢復神志的滿娃,冷笑一聲,讓蛇祖、二寶對他的反應,非常納悶。
“天降餡餅。還有其它條件吧?”
“那是自然。”蛇祖開誠布公道,“癩蛤蟆和我族斗了數百年。爭的不過是散落寶藏的歸屬。一旦我歸了地府。族中無人與之抗衡。”
蛇祖的意思,滿娃、二寶聽的真切。
“你有獵戶的血脈。當年的巡山太保的盛名,可不是憑空得來的。”
巡山太保四個字,讓二寶神魂皆驚。
“您的修為,傳給族人,不是更好?”二寶有意提醒道。引得滿娃的斜視。
“哎!”蛇祖大嘆一口氣,“我的修習法門,太偏。導致,后續無人。”
這話不假。若論功力深厚程度,蛇祖與癩蛤蟆是山中的佼佼者。連二寶也自愧不如。然而,二寶早早修成人形。而蛇祖連人形門徑也沒窺視到。
蛇祖說完,全身泛出青白之光。光亮從身上片片鱗縫,透射而出。最后,光芒向蛇祖頭部匯聚。蛇祖眼后的頭頂上,長出兩個犄角來。滿娃、二寶非常驚奇。
民間傳言:蛇修五百年為蟒,蟒修五百年為蛟,蛟修五百年為龍。
這是蛇化龍的正規進階之路。蛇祖修了千年,已經達到化蛟的實力。此時,它將畢生修為凝聚。除回光返照外,也是實力的具體顯示。
蛇祖嘴一張,一道青白之氣沖了出來。直接接滿娃全身包裹起來。
此時此刻的滿娃,只感覺自己身處寒窯之中。一股股力量,從其周身的每個毛孔中向里鉆。每個細胞,被這股力量浸洗、帶領下,個個十分活躍。讓滿娃驚喜不已。
武俠小說中,關于傳功的描寫,存在類似的記載。滿娃想到此,心中有了大膽的想法。
于是,滿娃用意識導引著這股力量。對自己倘未打通的手足十經,逐一舒通著。
滿娃已經打通了手足經按十二生肖來說,為子午二經。子經為陽經之首。滿娃開始對亥經進行舒理。亥經為陰經之首。子亥二經更是人體陰陽蘊育之本。
呵呵。太順利了。滿娃本以為要費上些力氣。誰料想,不費吹灰之力。滿娃驚喜之余,乘熱打鐵。對應未經繼續……
手足十二經脈,完全打通了。滿娃有些抑止不住內心的喜悅。為保險,滿娃一口氣,將十二經脈的真力走了一遍。心念一動,氣機流轉飛速。
特別真力走寅卯二經時,滿娃不靈光的腦子,變的聰明起來。寅卯二經為人體陰陽分明之始。
“蛇祖,蛇祖。”
二寶的呼喊聲,讓滿娃從忘我狀態中醒來。看到蛇祖的樣子,真是嚇了滿娃一跳。
蛇祖龐大的身軀,已經變的瘦骨嶙峋。
二寶見滿娃清醒過來,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這時,蛇祖微微睜開眼睛,向滿娃說道,“別忘了你的承諾。”說完,閉上眼睛。整個身體,塌陷成一張蛇皮。
“這是怎么回事?”滿娃不解的問。
二寶靜靜的望著蛇祖,“你回吧!”
“你尋我——”對了二寶的出現,滿娃一直心存疑惑。開口欲問,被二寶截斷了話。
“滾。”
二寶的怒吼,嚇了滿娃一跳。他向二寶不屑的望了眼,轉身,生氣中毫不留情的走了。
這一夜,收獲頗豐。滿娃走在回家的路上,沾沾自喜的心想。既然,無名功法修習完成。八卦念力真言應該圓滿才是。那么逍遙步的神通——
滿娃心有所想,體內真力激蕩。從腳底涌泉穴噴涌而出,二十五米處,真力返回。讓信心滿滿的滿娃,大受打擊。連個整數三十米都不給,太丟人了。
力量。滿娃走到一顆碗口粗的樹前。伸手與樹接觸,力道暗勁一吐。
“哎喲!我的媽呀!你個殺千刀的獵戶……”
樹嘩啦啦作響。滿娃的心語術,隱約傳來樹的叫罵聲。滿娃拔腿便跑。一步三十余丈的距離。速度,也有了。
哈哈,掙大發了。滿娃亢奮的心,差點爆炸。一路急如風的,穿梭于山間。驚飛了棲息的鳥兒,嚇跑了低吟的蟲兒。
“滿娃。你不是被鬼竄風給吸了精氣嗎?”
“讓嬸好好看看。”
滿娃回到家,已經天際泛白。家門口,兩位扛著農具的人,正徘徊著。他們見了滿娃很是驚訝,并認真的對其查看了一番。
“切。又是村長家的小崽子,造的謠吧?”滿娃不由的火氣直沖。
“昨晚,你跟楊天聰,到底怎么了?”
“半夜三更,他被嚇的屁股尿流的回到村里。胡言亂語一通。滿娃,你說說,他說的是真,還是假?”
面對兩位的關心,滿娃沒有似往日一樣犯渾,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把人趕走。
“我不是成了楊秀才的徒弟了嗎?”
“嗯。”
“跟我們問的有關系嗎?”
“別打岔,讓孩子說。”
“好好。滿娃說。”
“晚上回來。他不學好,扮鬼嚇我。結果——”
“遇到鬼竄風了?”
“嗯。”
“啊!真遇上了。”
聽到滿娃的肯定,嚇的兩位大人,環視了四周。
“開始是一個。之后,變成兩個。一個追楊天聰,一個追我。我也不能把那東西往家里引吧?就向村外跑。不小心掉下崖去。”
“你小子,真是福大命大。”
“沒事就好。”
兩位大人聽完事情的始末,安慰了滿娃幾句就走了。
“滿娃,滿娃。聽見了,到村里來。”
滿娃回廚房,向鍋里加上火。準備做幾個貼餅子。聽到有人叫他,便走出去。山里人的目力、耳力等,本就十分靈敏。而今,又有了無名功法的加持,更勝過常人。
“干嘛呢?”滿娃走到門口處,沖著村里喝問道。
“到底有沒有鬼竄風?孩子們嚇的,都不敢上學了。”
“沒有的事。你們聽楊天聰說的吧?他的話,你們也信?真是出了鬼。”滿娃故意否定道。
“不行。你來送我們上學吧!這可是村長的決定。”
一聽村長,滿娃更是來氣,“做早飯呢。顧不上。”說完,轉身就走了。任村里叫喊,也是不理。
“滿娃,給我滾出來。”屋外傳來楊曉夏的怒吼。
“一大早的,鬼吼什么?滿娃,你個狗崽子,又干了什么缺德事了?給老子……”滿娃老爹聽到動靜,開始了惡毒叫罵。
滿娃緊擰著眉頭走出屋。家門外,二三十個大大小小的孩子,個個挎著書包。這些人,平日里,見了滿娃就嫌棄的避開。
“我爹說了,讓你陪我上學。這個,給你。”楊曉夏當眾宣布完,將一個荷包塞給滿娃。
滿娃接過,用手捏了下荷包,知道里面應該是幾個饅頭,還透著熱乎勁。他望了眼趾高氣揚的楊曉夏,轉身走了屋。不一會兒,就出來了。沖著眾人的抬手,自己走到前頭。
雖然,滿娃接下了活計。心里卻是十分不痛快。
“滿娃。怎么上學了,也不帶書包?”
“今天,滿娃威風了。二三十號的學生伢,都歸你管了。”
“滿娃。你不帶干糧?要在學校待一整天,晚上,跟他們一塊回。”
……
滿娃領著這幫學生,穿過村子。遇到人們,紛紛說著風涼話。
“滿娃。”村支書端著飯碗,從家里走出來。
滿娃不耐煩的抬頭,盯了他一眼。
“學校給你聯系好了。不如,從今天開始,就直接跟他們一塊上學好了?”
“我爹,你照看呀?”
“哈哈。”
滿娃的駁斥,引得眾人的哄笑。讓村支書笑瞇瞇的眼中,掠過一道寒光。
“那是村長的事。怎么,事事都向我身上推?若是你們選了我當村長,馬上給你辦了。”
村支書的怒吼,讓熱鬧的場面,立即安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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