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賓這下算是弄清楚了，林墨得罪了王成、郭嘉，而慕容松也為此擔心，想保住他。
不過林墨這小子歸隱鄉野實在可惜，他因此一計上心頭。
“慕容將軍，這件事有點為難，你說林墨他想歸隱鄉野，但又已得罪王成、郭嘉兩位將軍。
就算我們能保住他今天，讓他衣錦還鄉，但也總不能保他一輩子吧，王將軍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除非……”
洪賓話里有話。
“除非什么，洪帥請講！”
慕容松也想知道洪賓的意圖。
“除非他接受朝廷封將，我要在陛下面前，力保他擔任西轄關的副帥！”
“洪帥，你這……”
慕容松心里一驚，原來洪賓是盯上了林墨。
沒錯，林墨的軍事才能，是他洪賓見過最牛的，如果由他和自己共同駐守西轄關，那西蒙國或許百年都不敢侵犯。
“怎么？不舍得？”洪賓笑道。
“洪帥，你說笑了，林先生的去留，我是尊重他的意思的，他屬于北武朝，并不屬于我慕容松。”
“說得好，我馬上擬好奏本，不日便趕赴京都，親自懇請陛下應允。”
慕容松點點頭，如果林墨真的成為西轄關的副統帥，手里有了兵權，那王成、郭嘉等人，便不敢伺機報復，這也許就是對林墨最好的保護。
“好，那便有勞洪帥了！”
慕容松回到軍營后，也覺得如此一來，違背了林墨的意愿，所以特地修書一封，命人連夜出發，帶給林墨。
而林墨這邊，正在趕路中，唐侍衛帶著十幾個騎兵護送林墨。
“先生，你為何走得這么急，在永城，王成和郭嘉他們不敢拿你怎么樣？”
唐侍衛也以為是林墨怕這兩人，所以才要歸隱鄉野的。
“老唐，你沒成親，你不懂！”
老唐是個老實人，林墨就不好意思跟他說，小別勝新婚這點事了。
“哦，原來你并不是忌憚王成和郭嘉那兩個貨。”老唐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怎么？你覺得我是怕他們才離開永城的？”
林墨這才發現，原來老唐是這么看他的。
“先生，我知道，你不是怕他倆，而是他們背后的靠山，雍王和朝堂。”
旁邊的侍衛附和道。
“放心，先生，侯爺命我們保護您，就算是朝堂派來大軍，雍王親自來，我們也絕不會出賣你！”
臥槽，林墨真是好感動，雍王這么厲害，難得你們還沒有嚇跑，跟在我身邊保護我。
實際上，他想笑。
對付王成和郭嘉兩人，他有一千種方法，對付他老爹雍王，至少也有一百種吧。
“好了，老唐，我有一緊急任務要你去處理。”
為了免除他們的后顧之憂，林墨覺得該做點事了。
“請先生吩咐，萬死不辭！”
“臨行前侯爺不是給了我兩百兩銀子嗎？拿上一百兩，你快馬加鞭趕到京都，找幾個說書的……”
林墨將傳話的要點告訴老唐。
老唐點點頭，但很快又為難道。
“先生，侯爺可是交代我安全將你送回東灣村的。”
“你再啰嗦，就一個都別想跟著！”
林墨硬氣話一出，老唐頓時不敢作聲。
別看林墨斯斯文文，一正經起來，那股指揮千軍萬馬，指點江山的霸氣，一下子就出來了。
而西蒙那邊，逃回去的兩萬散兵，完全被打蒙。
西蒙王更是坐在王座上，久久不能平靜，消化了好久，才把這驚天的壞消息給接受下來了。
“大王，您保重龍體啊！”
旁邊的妃子都心疼得不行，手中的參茶熱了又涼，熱了又涼。
“你說，指揮這場戰役的是一個名叫林墨的鐵匠？”
“是的，大王。”
西蒙王又仔仔細細回想，北武朝的洪賓他聽說過，慕容松也知道，就連那些勛貴子弟，王成、郭嘉也略有耳聞，但林墨，不好意思，完全沒印象。
可就是個名不經傳的小人，把他西蒙國的主力精兵給一鍋端了。
西蒙王感嘆，經此一役，西蒙國的兵力至少倒退十年。
而西蒙兵，也會將林墨這個名字，視為他們此生的陰影。
“大王不必憂心，我聽說林墨此人，只不過是個下等鐵匠，就算他立此大功，北武朝也未必有他施展拳腳的天地。”
旁邊的大臣見西蒙王沮喪不已，寬慰道。
“此話當真！”西蒙王雙眼冒光，雖然林墨殺名已成，但如果他只是曇花一現，那么西蒙未來仍舊可期。
“十之八九！”大臣也不敢說得那么絕對。
至于京都這邊，聽說永城解圍了，一個個都歡樂成球樣。
特別是雍王，他喜歡的小兒子終于不用死了。
“洪賓這老家伙，終究是干了件人事。”
“是啊，被七萬西蒙軍圍住，還能解圍，洪賓的確擔當得起西部統帥的職位！”
他們聽說永城解圍，還以為是洪賓調度有方。
具體的軍情捷報還沒上來，往日和洪賓有恩怨的大臣，都著急送禮到洪賓府上。
不過，很快，京都就流傳出了一個永城解圍的新版本，那是一個鐵匠林墨，兩個勛貴將領的故事。
鐵匠為了解永城之圍，提出了一條絕世妙計，但這條計謀，需要兩個有身份的人做誘餌。
因此，王成、郭嘉這兩個勛貴將領，主動請纓，作為誘餌。
最終鐵匠于萬軍之中救下兩人的性命，同時解圍永城。
這和洪賓上奏的是兩碼事。
洪賓想要留住林墨，在奏折中重點突出林墨的計謀妙計，天大功勞，而與坊間流傳的這個版本，大相徑庭。
“洪賓，這林墨是你何人？”
皇帝看完之后，直接盯著洪賓。
他的內心獨白是：老洪，莫不是姓林的是你的私生子，有你這樣吹他的嗎？
什么投石機、輕飄飄之箭，斬敵九千余人，自損不足百人。
然后你說，這只是開胃小菜。
這是人話嗎？
“陛下，林墨與微臣并無關系。”洪賓解釋道。
“沒關系你此前為何不報？現在倒吹捧起來了？”
“陛下，這些都是永城人及守城將士親眼所見，并無半點虛言。”
“是嗎？可我怎么聽說，王成、郭嘉兩人在此戰中也表現卓越，可有此事？”
“不瞞陛下，他們兩人當時的確在永城。”
“那好，宣王成、郭嘉！”
皇帝這是找人對質啊。
可洪賓剛趕回京都，并不知道坊間流傳的版本。
而雍王不一會兒便帶著王成來到，郭嘉也來到。
“王成、郭嘉，都說說吧……”
顯然王成、郭嘉會放著當英雄的機會不要？
當他們聽聞坊間流傳的故事后，早就興奮得睡不著了。
雍王當時也樂壞了，他的小兒子終于有出息了！
“兒子，就是這么回事，你在永城干的好事，為了永城，為了北武朝，甘愿坐囚車，演苦肉計，為永城贏得大戰不惜將生死置之度外！”
臥槽！這下相當于，永城大戰的功勞，直接分了他們一半了。
老唐回到東灣村，也很奇怪地問林墨。
“先生，那兩個紈绔子弟，為何你要對他們這么好？”
“哈哈哈……”林墨大笑。
“老唐，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要是別人滅亡，必先使其瘋狂！”
老唐搖搖頭。
沒錯，這次看起來，是林墨給了王成和郭嘉好處。
但對于林墨來說，這是不痛不癢的，因為即使他立了再大的功勞，北武朝也不會讓他一步登天，反而，給一點好處王成、和郭嘉，能讓他們倆爬得更高，自然也就摔得更重。
而林墨，也免除了后顧之憂。
在回到東灣村的第一天，林墨便收到了慕容松的書信。
信中慕容松表示很抱歉，他沒有辦法讓王成和郭嘉兩人不找林墨麻煩。
如果陛下真的封林墨為西轄關副帥，那是最好的結果。
可慕容松不知道的是，王成和郭嘉在京都，把林墨吹成什么樣了。
其實他們倆也不是真心，但是不吹不行啊。
雍王府，請了京城最有名的戲班子，由雍王妃親自把關編排，將坊間流傳的故事都唱成戲。
“成兒啊，你當時真的如此勇敢，主動提出把自己關進囚車，送到西蒙軍統帥黑穆兒跟前？”
“那當然，當時我明白自己的重要性。”
可雍王妃笑了，他知道王成的尿性。
指使有這膽量，也沒這謀略！
“好好說，這主意是你提出來的？”雍王妃眼睛直勾勾看著王成。
“這不是我和林墨商量出來的嗎？我當誘餌，他帶兵救我！”
王成趕緊解釋，不然就露餡了。
“這么說，你很相信他，肯把性命托付給他？”
“那當然，你沒聽說嗎？他能率領鐵林軍，斬殺九千敵軍，卻損傷不足百，這樣的人，我能不信嗎？”王成很違心地夸著林墨。
沒辦法，不夸不行啊！
現在他跟林墨是綁在一塊，承認林墨的優秀，相當于承認自己的勇敢。
雖然他心里恨死林墨，但絕不能說坊間的故事是假的，要不然，他老爹雍王能打死他！
“我還以為是說書的亂編？”雍王妃笑著說。
“怎么會，這可是真真實實的，他在萬軍中活捉敵首黑穆兒，那叫一個威風！”
“后來我們還差點結拜為異性兄弟，可惜，他覺得我們的身份太過懸殊！”
好家伙，林墨差一點還“被結拜了。”
要是他在場，一定會說，王成，我沒有你這個臭弟弟。
可以這么說，坊間的故事，把王成、郭嘉變成一個極具膽量的勛貴將領，讓他們在京都貴人圈里，高人一等。
同時，也把林墨和他們倆的關系搞得很密切一樣。
自此，別說找林墨算賬了，就算林墨有點損傷，他們兩個不去慰問一番，那都是忘恩負義。
畢竟人家可是在百萬軍中，救過你性命的人。
可洪賓就慘了，老子好端端地想讓林墨當副手，卻被一則坊間故事擊敗。
還被皇帝臭罵一頓。
皇帝心中想，“林墨此人，確實天縱奇才，可怎么能給你西轄關呢，你洪賓是不是想擁兵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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