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冰花在那邊噗地一笑:“開鬼門游地獄,我可沒有這個本事。不過,我打聽柯家的事,的確用了一些鬼神手段。”
張振風問道:“什么手段?你得來的消息靠譜嗎?”
“絕對靠譜。”魯冰花說道:“明珠水庫上游,向東十五里,有個鎮子,叫河東鎮。鎮上有個城隍廟,柯老頭的情況,就是城隍廟陰神告訴我的。”
“城隍廟陰神?那就是城隍爺了?”
“差不多吧,你要是感興趣,可以去河東鎮城隍廟,找那個陰神聊聊。不過,陰神也只知道柯家古怪,并不知道具體情況。”
“那還聊個屁,還是我自己想辦法吧。”張振風說道。
“總之你小心,千萬別被柯老頭化成一灘血水!”
“謝你吉言。”張振風掛了電話。
下午三點,小柯還是昏睡。
張振風沐浴更衣,起壇作法。
弄玉在一邊看著,為張振風護法。
燒化七道紙符過后,張振風施展金刀訣,逼出了小柯的魂魄,然后端坐壇前,結印念咒:“人各有精,精合其神,神合其氣,氣合體真。金身不滅,道氣長存!”
一道虛影,從張振風的身上飄出,附在了小柯的身上。
弄玉拿起符咒,貼在小柯的額頭。
張振風附體成功,起床慢慢活動,適應這具身體。
一開始很累,動作僵硬。
漸漸的,找到了感覺,肢體動作也協調起來。
經過半個小時的鍛煉和磨合,張振風覺得差不多了,便扯下額頭上的紙符,招呼林佩瑤,準備出發。
林佩瑤打量著張振風附體的小柯,好奇地問道:“你到底是張大師,還是小柯?”
“我記得你要給我生猴子的事,你說我是誰?”小柯擠眉弄眼地笑道。
“我擦,你這神棍,真的是無所不能!”林佩瑤嘆為觀止,取出錄音和錄像設備,給張振風戴上。
現在的設備很先進,是一條褲腰帶,皮帶扣上有個點,就是針孔攝像頭。
為了保險起見,林佩瑤又給張振風戴上了兩個紐扣。
紐扣相當于無線話筒,可以將一切動靜,傳送到林佩瑤的監控設備上。
收拾妥當,張振風招呼鐵蛋和秦綠枝,隨車出發。
小韓和劉半仙,作為后勤保障,也一起參加今晚的行動。
來到水庫上游,張振風早早地下了車,手提一些蔬菜魚肉,走向柯老頭的房屋。
中午和小柯喝酒的時候,張振風了解到,小柯每次回家都要帶菜,因為他老爹不出門,吃的喝的,全都是小柯送回來,或者是土產店老板找柯老頭買竹編工具的時候帶一些。
所以,張振風帶上一些菜,柯老頭才不會懷疑。
鐵蛋和綠枝,分散開來,遠遠地跟著張振風。
他們倆屬于死鬼,而張振風的魂魄,屬于生魂,二者不一樣。
死鬼帶有陰氣,如果靠近柯老頭,會被立刻察覺。要不是如此,張振風就帶上鐵蛋一起行動了。
這時候天色擦黑。
柯家大門緊閉,亮著昏暗的燈光。
柯老頭正在燈下,編制竹篩。
張振風附體的小柯,從窗戶里張望一眼,拍著窗子叫道:“老爹,我回來了!”
柯老頭一呆,隔著窗子看了看,起身開門。
張振風進了屋子,隨手放下蔬菜魚肉,一言不發,蹲下來揉著自己的臉。
這都是設計好的。
張振風要裝出昨夜里被打,委屈無處訴的表情,讓柯老頭心痛兒子。
果然,柯老頭打量著兒子,嘆氣道:“是水庫那些人,打你的嗎?”
“不是他們,還能是誰?”張振風捂著臉,委委屈屈地說道:“人家給你錢,叫你搬走你不聽,他們就打我……”
柯老頭沉默不語,只是盯著張振風看。
張振風被盯得心里發毛,難道這老家伙,看出自己是個移魂奪舍的冒牌貨?
“兒子,你跟我來吧,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告訴你。”良久,柯老頭又是一聲嘆息,走向了西頭的臥室。
張振風站起來,跟隨在后。
臥室大約二十平米不到,除了床,還有個大衣柜靠著北墻。
柯老頭轉身關了房門,對兒子說道:“我們家里,其實不缺錢。我存了許多錢,放在地窖里,你跟我來。”
“地窖?”張振風皺眉。
“是的,我偷偷挖了一個地窖,你不知道。”
柯老頭慈祥地一笑,打開了大衣柜,抽出了底板,赫然露出一個傾斜向下的洞口來!
洞口平整光滑,看樣子,是經常有人出入的。
張振風看著洞口,踟躕不前。
地窖肯定是封閉式的,萬一柯老頭看穿了自己,把自己騙進去,豈不是糟糕?
此刻,林佩瑤在一里路外的轎車里,通過錄像設備,也看見了那個地洞,不由得替張振風擔心。
柯老頭打著電筒,先一步下了地窖,在下面叫道:“下來吧,給你看好東西。”
張振風一咬牙,也順著洞口,滑了下去。
柯老頭守在洞口邊,看見兒子下來,隨手一拉邊上的繩子,封住了洞口。
張振風瞪大眼睛四處看。
地下的空間竟然很大,足足有二十個平米!
最北側,放著一張太師椅,背后的墻壁上,掛著兩盞油燈。
點上兩盞油燈,地下室立刻亮堂起來。
柯老頭在太師椅上坐下,招呼兒子:“你過來。”
“嗯嗯。”張振風裝模作樣地看著四周,順勢變化角度,讓皮帶上的攝像頭,拍攝地下室全景。
柯老頭嘆氣,說道:“其實這個地窖,一百年前,就有了。”
張振風不知道怎么接話,就順著話往下滾:“一百年前就有了?”
“是的,一百年前就有了。”柯老頭又嘆氣,說道:
“我們柯家,單傳六代。每一代人,在臨死之前,都會把兒子叫進來,交代一些事。然后,老爹死了,兒子出去。”
張振風吃驚,愕然問道:“老爹,你這是什么意思?”
“這意思,就是我要死了。”柯老頭一笑,說道:
“水庫的袁老板,逼得太緊,還請來江湖高人對付我。所以,我是逃不過這一關了。”
“為什么要死?我們可以報警啊!”
張振風明白了。
這老家伙說的江湖高人,就是自己,
他以為,自己昨晚上也是受了水庫袁老板的指派,才來這里搗亂的。
柯老頭搖搖頭,說道:“報警也沒用,他們會一直糾纏的……只有我死了,才能解決這件事。”
張振風裝出傷心的樣子,問道:“你死了以后,我怎么辦?”
“你不要擔心,我死了以后,就變成了你。”柯老頭笑道。
“你死了……變成我?”張振風表示聽不懂。
柯老頭站起來,手指兒子,笑道:“如果你舍不得我死,那就你死。然后,我借用你的身子,變成你,繼續活著!”
刷地一下,張振風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聽到這里,他已經明白了大概。
這老鬼說,柯家每一代人臨死之前,都把兒子叫進地窖。然后,老子死了,兒子出去了。從此以后,兒子就留守家園,寸步不離。
每一代都如此,細思極恐啊!
如此反常的事,只有一個解釋。
那就是,眼前的柯老頭,其實是小柯的五世祖。
他有邪修之術,當年害死了自己的兒子,移魂奪舍,利用兒子的身份活著;然后,又害死了孫子,用孫子的身份繼續修煉……
而今天,就輪到小柯了!
可是,張振風還是不敢相信有如此邪惡、如此不顧人倫之事,便顫抖著問道:“爹,你這是……什么意思,我、我聽不懂!”
柯老頭笑得很開心,說道:
“其實,我不是你爹,而是你的老祖宗。我在修煉長生不老之術,當自己身體衰老以后,就要另找一個年輕的身體,現在這個身體不行了,需要借用你的身體,明白嗎?”
“不明白!”張振風拼命搖頭。
“孩子,你真傻。”柯老頭微笑,說道:
“乖,聽話,把你的身體借給我。然后我變成你,就說自己的老爹,被水庫老板害死了。人死如燈滅,我這個身體死了,就沒有人再追查我以前的事了。說不定,水庫老板也怕了,不敢再來逼遷。”
談話到這里,再無疑問。
柯老頭的狡詐殘忍,天下無敵!
現在害死小柯,他移魂奪舍,用小柯的身份活著,處理柯老頭的后事,還可以控告水庫老板殘害無辜!
而且,柯老頭一死,以前的事,都一筆勾銷。
就算柯老頭以前殺人再多,也無法追究。
被移魂奪舍之后的小柯,是清白的,誰也不能給他定罪。
“胡說八道,你瘋了!”張振風故作驚恐,向后退去,讓柯老頭全身位于針孔攝像頭下,大聲叫道:
“什么修煉,什么長生不老?你一個鄉下老頭,怎么知道這些事?看小說看傻了吧!”
柯老頭哈哈大笑,說道:“孩子,你叫也沒用,在這地窖里,你叫破喉嚨,也沒人聽見。”
一里路外,林佩瑤在車上,通過監控監聽設備,將地窖里的情形看得清清楚楚,知道形勢緊急,對小韓和劉半仙喝道:“跟我走,快去救張大師!”
小韓第一個下車,提著工兵鏟狂奔而去。
都知道柯老頭的毒箭厲害,但是大家也顧不上了。
劉半仙頭冒冷汗,一邊向著柯老頭家狂奔,一邊撥通夏雪瑩的電話,叫道:“師娘,叫弄玉準備招魂!”
地窖中。
柯老頭哈哈大笑,忽然間一道魂影,從身上沖出,化作厲鬼,直撲張振風附體的小柯!
這老鬼,道行深厚,竟然要強行奪舍附體!
按照常理推測,小柯見了這樣恐怖的鬼影,肯定會嚇得暈過去。
然后,老鬼就可以輕松附體了。
張振風的魂魄不行,附在小柯的身體上,手腳也不利索,嚇得一聲大叫,也嗖地沖出一道魂影,從小柯的頂門上逃出!
老鬼一愣,隨即明白上當了,瞪眼大喝:“小子,原來是你!”
張振風的魂影躲著老鬼,嘿嘿笑道:“老鬼,沒想到吧。移魂奪舍的事,我也是行家!”
老鬼大怒:“你究竟是什么人,為什么要附體我兒子?”
“那是你兒子嗎?畜生!”張振風咬牙切齒,說道:“說你是畜生,都侮辱了畜生。為了修煉,為了長生不老,竟然做出這樣喪盡天良的事!”
“臭小子,我看你魂影淡薄,修為還不夠,今天先滅了你!”
老鬼一聲獰笑,鬼影化開,變成淡淡的鬼氣,向張振風施壓。
“鐵蛋,秦綠枝,快來幫忙——!”張振風就覺得壓力山大,魂影的活動受到擠壓和限制,急忙呼叫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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