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叔喝了不少的酒，糊了一大把的肉串，也吃得津津有味兒，對于這個老酒鬼而言，只要有酒，吃什么都一個樣。
“大事兒？”
林北對雷叔還是很尊重的，這個一身醉醺醺的老男人，幫他修好了ae86，他修車改車的水平，在天州城絕對是獨一檔的。
雷叔丟掉了手里的空瓶子，看著林北道：“天州第一車神的名號，你必須要守住它！”
“啥玩意兒？”林北道。
“下個星期，九盤山的地下賽車之巔，將會高手云集，擊敗所有人，并打破車神留下的紀錄，你將成為天州第一車神！”
雷叔大聲地宣布道。
“哦……”
“哦是什么意思？”
“沒興趣。”
林北抓起一把生肉串，放在烤爐上滋滋滋地烤了起來，他今天晚上的晚飯還沒吃呢，黑豆和鐵軍則蹲在他的旁邊一臉期待。
雷叔皺著眉頭向林北走過來，“林北，你到底聽沒聽懂我在說什么？”
林北拿了一瓶啤酒，用手指蓋彈開，遞給了雷叔，笑著說：“雷叔，再來一瓶，喝醉了今天晚上就睡在這兒。”
“你這臭小子……”
雷叔一臉激動，拿起瓶子就要往地上摔，可一看瓶子里的酒灑出來了，他趕緊心疼的用舌頭去舔，然后咕咚了一大口，這一口酒下去，剛剛激動的情緒被澆滅了，站在林北的身邊道：“你難道不想成為天州第一車神么？”
“不想。”
“你難道不覺得這是無上的榮耀？”
“不覺得。”
“你就不想憑借著你的車技，為這座城市爭光？”
“不想。”
“次奧……”
一向是生死看淡，視金錢如糞土的雷叔，忍不住地爆了一句粗口，他瞪著眼睛剛要沖林北發作，林北抬起了他手里的酒瓶子，放到了他的嘴邊，然后托起了瓶底兒……
咕咚、咕咚……
雷叔被灌了兩口酒。
林北笑著說：“雷叔，這酒香么？”
雷叔咂巴了兩下嘴，“香。”
林北笑著說：“香你就多喝點，喝完了踏實地睡一覺。”
雷叔笑著說：“好……”臉上的表情忽然一變，“你個臭小子，我差一點被你忽悠了，你必須要成為天州第一車神！”
林北苦笑道：“為什么非得是我？”
雷叔一臉嚴肅地道：“因為外面停著的那輛ae86，他見證過第一車神的榮耀，因為我看過你的技術，與第一車神很像，你和車神一樣，都是能將油門兒精確到毫秒，將漂移過彎推近到毫米，你比我見過的所有年輕人都要優秀。”
林北笑著遞過來兩根肉串，“叔，嘗嘗我的手藝怎么樣。”
雷叔咬了一口，稱贊道：“香！”
林北又托起雷叔手里的酒瓶子，“再喝兩口酒，味道更香。”
咕咚、咕咚……
雷叔又喝了兩口啤酒。
林北又塞了兩根肉串過來，笑著說：“刺激么，叔？”
雷叔咧嘴笑道：“刺激！”
林北道：“再喝兩口？”
咕咚、咕咚……
砰噔！
雷叔四仰八叉地躺在了地上，嘴里頭還念叨著：“車神，第一車神……”
劉子光和四個徒弟、任志豪，一起瞪大著眼珠子看著林北。
時間往回撥二十分鐘。
雷叔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一臉慷慨激昂地說：“第一車神大賽，林北必須參加，我今天就是豁出去這條老命，也得逼這小子參加，他就是未來的第一車神！”
呼嚕……
好嘛，這會兒呼嚕都打上了。
夜漸漸深了，林北把最后的肉串，從鐵簽上擼下來丟給鐵軍和黑豆，眼前的燒烤爐子熄滅了，劉子光端著切好的西瓜走過來。
“大哥，吃西瓜，可甜了。”
林北拿起西瓜咬了一口，劉子光坐在他的旁邊，嘿嘿地笑。
林北頭也不抬地道：“有屁快放。”
劉子光道：“大哥，那九盤山的地下賽車之巔，又叫第一車神大賽，是神州最盛大的幾個大賽之一，獎金就一百多萬呢。”
林北道：“和獎金無關。”
劉子光道：“大哥，你不是很愛錢么，而且你的車技，都得到雷前輩的認可，上去拿個第一還是有可能的。”
林北沒說話，劉子光也沒有再問，過了一會兒，劉子光站起來準備離開，林北笑著開口說：“我從小生活在山上，你知道我的車技的是誰教的么？”
劉子光想了想道：“我大哥這么聰明，自學成材？”
林北抬起手，劉子光馬上笑著說：“大哥，我開個玩笑。”
林北道：“教我開車的師傅，在山上住了大半年，他沒有藥錢，我師傅就讓他教我車技來抵，半年后，他的命保住了，我的車技也學成了，他給我講了個故事，他從小就喜歡賽車，拿了很多個第一名，別人都稱他為車神，可在他最后一次賽車之后，他失去了所有，他的家人，他最好的兄弟，他的右腿，他的左眼，他的左臂……”
“他曾經以為，只要他開得足夠快，就能贏來一切，金錢、愛情、榮譽，可結果呢，他開出了天下第一的速度，卻失去了所有，只能人不人鬼不鬼地茍活在這個世界上。”
劉子光道：“大哥，可你之前去九盤山跑過一次啊，為什么這次就……”
林北道：“那次只是試車，根本算不上真正的賽車，而且教我開車的師傅，讓我發過誓，不許參加第一車神大賽。”
劉子光驚訝道：“他，他……”
林北道：“他就是在九盤山出的事，他也是那里的王者。”
劉子光震驚地道：“他叫什么名字？天州城歷年來的第一車神，只有一個在九盤山上出了事故，就是天州城的最強第一車神周剛，可周剛當年死在了車禍現場。”
林北笑著說：“他說他叫天下第一，都已經只剩半條命了，還是那么愛吹牛。”
夜，更深了。
烤爐里的炭火徹底熄滅了，連一絲煙都沒有了，鐵軍和黑豆蜷縮在棗樹下，兩個家伙靠在一起睡著了，房屋里傳來雷叔睡著后的夢話，聲音很大，好像在跟人吵架，任志豪就睡在雷叔隔壁的屋子，一遍遍地在夢里說著：我不是騙子……
林北打了一桶水，來到前院，又拿了一條干凈的毛巾，一桶水全都潑在了ae86上，他用毛巾一點一點的擦著車。
這時，兩個男人從夜色里走過來，一高一矮，一胖一瘦。
“你叫林北？”兩個男人站在了林北面前，語氣陰冷地道。
“不，我叫爺爺。”林北擦著車道。
“爺爺？”
“哎，大孫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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