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真是好興致，大晚上不睡覺，跑到老太君院子里和一個下人丫鬟嘮家常。”
這話乍一聽沒毛病，仿佛兩人熟人之間很尋常的打招呼，可從來的這個人口中說出來，尤其還是這種明顯帶著陰陽怪氣的聲音，意義就不一般了。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如今夏家大管家，夏老太身邊最受重用的下人夏海川。
宋雯莉微微一笑，并沒有回過頭去看夏海川，“夏家老宅里一共一百三十一口人，敢這么跟我說話的，你是第一人，你是覺得自己得寵，就可以隨意而為？”
夏海川故作恐慌，“大夫人，您這話差矣，可真是捧殺我了，我只是一心為老太君服務，所以對老太君身邊發生的事仔仔細細，不敢有一絲怠慢，畢竟老太君身份尊貴，萬一有人買通老太君手下的丫鬟，想要對老太君不利……”
夏海川目光故意看向丫鬟的掌心，掌心中此刻正握著那個裝著首飾的錦囊，他嘴角笑容越發陰險詭異。
丫鬟被這么一看，下意識就要松開手，這件事如果被老太君知道，她會被開除，而且在開除之前還將遭到夏家最嚴酷的家法，人不至于死，但極有可能就殘了。
她還沒嫁人呢，而且家里還有奶奶需要照顧，但她也絕不能把這一切都推到大夫人身上。
就在丫鬟慌亂無措之際，突然一只溫暖的手，緊緊將她手心握緊，她整個人瞬間就冷靜下來。
宋雯莉回過頭，臉上依舊是大夫人式的平靜笑容，“夏海川，我也知道你一些事。”
夏海川脖子梗，一副大公無私的模樣，還沖著屋里拱起手，“我行得正、坐得直，一心只為老太君服務，問心無愧，大夫人如果想要惡意栽贓……”
啪！
清脆的一記大耳光打在夏海川臉上，宋雯莉臉上的微笑依舊，甚至更加暖人。
夏海川眼珠子瞬間瞪圓，想要發怒：“大夫人，你……”
啪——
宋雯莉又是一記打耳光抽下來，依舊笑得平易近人，這一下夏海川徹底被打懵。
丫鬟看著眼前的一幕，也是忍不住抬起手捂住嘴巴。
在夏家，夏管家的地步是絕對高的存在，甚至就連‘夏海川’這個名字都是老太君賜的。
老太君對夏管家的信任與寵溺，甚至超過夏家嫡子。
大夫人竟然動手打了夏管家，而且還是一臉兩巴掌，夏管家本來圓乎乎的臉瞬間腫高，像豬頭。
“做下人，要永遠記住自己的身份，不要隨意僭越，過去我不和你一般見識是懶得見識，并非你有什么身份讓我顧忌，我可以輕松把你從這老宅里趕出去。”
宋雯莉語氣輕柔，臉上笑容越發有親和力。
但這親和力看在夏海川的眼中，簡直就是赤果果的侮辱，他堂堂夏家大總管，竟然被如此對待，而且還是當著一個丫鬟的面打的，不光顏面掃地，權威也大打折扣。
“宋雯莉，你會為剛才的事后悔，不出兩分鐘，你就會低下頭向我道歉！”夏海川咬牙切齒，率先就要沖屋里走去。
“我勸你最好想清楚，你對小丫的那點骯臟事，別以為我不知道，屢次找小丫的麻煩，不就是為了占她的身子，不知道老太太知道這件事后，會是什么反應。”
宋雯莉云淡風輕，但這話落在夏海川耳朵里，就仿佛一顆驚雷炸響，他回過神陰狠地瞪著宋雯莉。
一旁的丫鬟臉色陡然變得極其復雜，低著頭不敢抬起來，同時兩只手緊緊攥在一起，身體也開始顫抖起來。
夏海川陰狠的目光轉向丫鬟，齒縫間蹦出幾個字，“你是在找死！”
丫鬟腿下一軟，直接坐在地上，淚水簌簌落下，哭聲哀求，“夏管家，這一切都是我的錯，對不起，求你不要懲罰我，更不要開除我，我很需要這份工作。”
夏海川陰狠的目光突然閃過一抹邪惡，“既然這樣，那我之前提出的提出的條件……”
丫鬟眼淚哭得更兇了，她臉上表情糾結、恐懼，內心承受著難以形容的煎熬，看著眼前這個中年大腹便便的男人，心里沒由來一陣惡心，可她哪有什么選擇。
她最后一絲希望是大夫人，可大夫人對她已經夠好，她怎么再讓大夫人犯險。
大夫人再沒有說話，在夏海川這個惡人面前，她能打了夏海川兩個耳光，還不落下風已經很難得，再讓大夫人伸出援手救自己，她怎么敢如此奢望？
夏海川俯身湊過來，伸出那只手背上長滿黑毛，肉呼呼的大手，他這手有一個特點，其他手指都很短，唯獨中指很長，此刻這根中指挑起丫鬟白嫩如玉的下巴，拇指在下巴上輕輕揉捏。
夏海川臉上的猙獰之色尤為狂熱，一雙眼睛仿佛噴出火焰，恨不得當場將丫鬟給吞掉。
丫鬟身體僵直一動不動，絕望地閉上眼睛，另外這根中指和拇指上散發出的氣味讓她先寫直接吐出來。
但是她強忍著，不能吐，否則夏管家會不高興。
“怎么，你是覺得我這張臉難看，不想看是吧？”夏海川聲音陰冷，捏著丫鬟的手指格外用力。
“把眼睛給我睜開！”
丫鬟不敢反抗，緩緩睜開眼睛，淚水此刻已經漲滿眼眶，下一刻就要流出來。
“把眼淚給我憋回去，這么一副怨種的模樣，看著老子的火都大了！”夏海川憤怒道。
砰！
就在他話音剛落，空氣中突然響起一聲悶響，接著丫鬟透過淚水模糊的視野就看到夏管家的一張臉扭曲了，本來就丑陋陰狠的一張臉，看起來更加猙獰嚇人。
接著，夏管家就兩條腿夾住，身體佝僂成蝦米狀，緩緩倒了下去。
夏海川用盡渾身力氣轉過身，瞪著宋雯莉，“你，你這個賤人，竟然敢……我一定要告你一狀，你敢傷我的命根子，你知道這對老太君來說意味著什么……”
宋雯莉臉色冰冷，向夏海川走過來，然后抬起高跟鞋沖他那根奇長的中指踩下去。
咔嚓！
中指斷了，粉碎性骨折，再難修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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