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奶奶借著火光看見謝三清,微微一愣,似乎想起了什么,再仔細一看,又搖了搖頭。
她自言自語的說:“老婆子真是老眼昏花,竟然認錯了人……”
她站穩后問謝三清:“姑娘你是誰?可是我家老頭托你帶口信?”
謝三清覺得這位奶奶年紀雖大,但是腦子卻十分清明,一下就猜中了她的來意。
她沉吟了一下才盡量委婉的說:“正是,我們在路上遇見了他。只是……老人家稍微受了一點傷……”
然而老奶奶一聽這吞吞吐吐的話,竟然很快明白過來:“他又被謝家的人打了是不是?
他一定傷得很重,否則不會托你們來告訴我的。他人在哪里,我去接他……”
老奶奶一邊說,一邊顫顫巍巍就要往外走。
謝三清趕緊拉住她,簡短的講述了老爺子的情況。
聽了謝三清的話,老奶奶反而冷靜了下來,并很快在破陋的家中翻翻撿撿找到了謝三清要的東西。
謝三清此刻對這位老人家已經十分佩服了,年齡雖然大,卻像是經過大事的人,年輕的時候應該也不簡單。
她很快做好一個簡易的擔架,便到巷口,和李承治兩人將老爺子抬了回來。
老奶奶幫著兩人將老爺子安置在床上后,看著半昏迷的老爺子,這才忍不住躲到一邊壓抑著痛哭!
但很快,她從悲傷中平復過來,帶著未干的淚跡,十分誠懇的向兩人道謝。
“謝謝你們,今日若不是你們相救,我家老頭子怕是回不來了!
本來這樣的恩情應該重重感謝,可你們也看到了,這個家風雨飄搖,實在拿不出像樣的東西酬謝二位。
如此,就請受了老婆子這個大禮,來生再報答二位的仗義吧!”
眼看著老奶奶就要跪下,謝三清心頭重重一跳!
一個聲音告訴她絕不能受了老人家這個禮!
她穩穩將老奶奶扶住,情真意切的說:“萬萬使不得!我們能救下老爺子是我們的造化,也是我們和老爺子有緣。
不瞞您說,我家中祖父祖母走得早,因為種種原因,外祖父和外祖母也不得相見,不知為何我一見兩位老人家就心生親切,要是您不嫌棄,就把我當個晚輩即可。”
老奶奶仔細打量著謝三清的樣子,看她不似客套,臉上頓時激動起來,她親切的拉過謝三清的手,連連稱好。
“其實老婆子一見你心里也喜歡得不行,若真能有你這么個孝順又善心的晚輩,真是求都求不來的福氣呀!”
謝三清甜甜的笑著:“奶奶,我叫謝三清,以后你跟家里長輩一樣,喚我清兒便是。”
老奶奶又看向謝三清旁邊的李承治,卻不好意思貿然開口。
李承治看懂老奶奶的顧慮,便自己開口介紹道:“我是清兒的相公,以后喚我阿治即可。”
老奶奶看看李承治,又看看謝三清,忍不住連連贊道:“不錯,不錯,郎才女貌,你們兩個都是好孩子,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
接著又嘆息一聲,“我姓許,我夫家姓武,按理說認了你們兩個孩子怎么也該準備見面禮,可惜這些年家里變故太多,若是早年間家里光景好的時候,是定不會委屈了你們的……”
謝三清聽到老爺子竟然也姓武,一股奇怪的感覺涌上心頭,竟然和她娘親一個姓?當真這么巧?
許奶奶拿打著補丁的袖子擦了擦臉上的淚水,一時哽咽不能言語。
見此情景,李承治眉眼間也浮現不忍。
他輕聲問道:“你們怎么會招惹上謝家的?”
聽到李承治主動詢問,謝三清暫時壓下心頭的疑問,她也想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
許奶奶平復了一下心情,這才抬頭看著兩人。
“既然你們認了我這個長輩,我也不拿你們當外人。這件事情還要從我那女兒應娘嫁入謝家說起。
早年間,我和我夫君經商為生,不說賺得金銀滿盆,但也算生活富裕。我們兩人膝下有一女應娘,十分嬌愛。
有一年,我們帶著女兒到京城經商順帶游玩,夫君要商談生意,我便和應娘帶著丫鬟去郊外的蓮溪寺上香。
沒成想,上香途中竟然遇到有登徒子上前調戲應娘,我們主仆一行人全是女眷,而那登徒子人多勢眾,將我們圍在了中間。
這一路上去蓮溪寺的人并不多,有人路過看見竟也是遠遠繞開,不愿招惹麻煩。
眼看著我們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我女婿謝守業突然從天而降!
他三兩下就將那些混賬打得落荒而逃,還一路護送我們回去。
哦,不,那個時候他還不是我女婿。
不過也是自從這件事后,他隔三差五常登門。
終于有一日,他再次登門時開口求取應娘。
他說他來自謝家,不過父母早逝,在家中并不顯眼。
他雖不善文墨,只會些拳腳功夫,但是家中略有薄產,可保證應娘衣食無憂。
我和夫君觀察他多日,發現他確實人品上佳,雖然對入仕不感興趣,但我們商戶人家,只要他真心對應娘好,便也不求他大富大貴。
況且我們打聽了他說的謝家乃是京中大戶,再加上應娘也有意。
我和夫君便為應娘置辦了一份豐厚的嫁妝,將她嫁了出去。
我和夫君在京城逗留一段時間后,便回了住地。
回去后,應娘從未與我們斷過書信,直到她來信說即將臨盆,我和夫君不放心,便說要去京城守在她身邊。
本來是喜事,可是到了京城謝家,我們才收到噩耗,說我女婿一家竟然全都暴病而亡!
我們怎么可能相信!
應娘的書信中從未提及他們身體有恙,再說,哪里有一家人突然全都沒了卻連尸身也找不到的道理,京城又未發瘟疫!
最最重要的是,我們想要進入女兒女婿家中清點遺物,卻被謝家族人阻攔在外不得進入。
這里面要說沒鬼誰信?!
我們散盡身上的錢財,才終于打聽到一些眉目,原來我女婿一家不知道為何得罪了謝家的家主,竟被家主迫害!
一家人生死不明……
我們兩口子氣不過,謝家怎么可以如此無法無天!
我和夫君變賣了所有家財,上京告官,但是竟然沒有一個官員愿意收下我們的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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