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讓人震驚的是,他們進來時,前一批的游客正在群情激動地應和著前方講話人的口號。
“共享家園會,入會是家人。天天有飯吃,再不餓肚子!加入共享家園會,互助互幫不孤單,人間自有真情在,團團圓圓一家人。”
領頭的人問,“想要加入家園會的朋友們,請往左手邊走,還想繼續參加游園年會的朋友,請走右手邊。”
令人愕然的是,所有人都跟著那領隊人往左手邊走去,一個一個接過了領導員手里的新會員的綠色胸章。
這人一走,他們這隊的領隊人就站到了講話臺上。
“朋友們,親愛的朋友們,剛才咱們的家園新會員們已經為大家做好了湯圓和餃子,大家現在也走累走餓了,可以先享用咱們的會員為大家做的好吃的,歇口氣,聽我講幾個笑話兒!”
他們這個領隊人戴著的是桔紅色的胸章。
上臺之后,領隊人的確講的都是笑話,而且其中還夾雜了一點點有顏色的笑話。
一時間,倒讓氣氛變得分外輕松活躍了。
眾人端著熱騰騰的碗,吃下甜蜜蜜的湯圓,帶著酒糟的香味兒,有人笑著卻流出了眼淚,而渾然不覺有什么不對。
有的剛才本來是陌生男女,突然就坐到了一起,互相說笑,動作親密,還給對方盛餃子吃。
領隊地說完一個曖昧的笑話兒后,就給眾人指向透明隔膜外的一個方向,說,“咱們有好多年輕的小哥哥小姐姐會員,今天都要參加集體婚禮。他們在咱們家園會找到了自己的終生伴侶,有了能一起攜手走下去的親人,再也不是孤單一人了。”
“親愛的家人們,咱們共享家園會的宗旨就是給大家建立一個友好的家園,幫助大家渡過天災。只要咱們齊心協力,一定能戰勝天災。來,干杯!”
說著,眾人也跟著講話人拿起了自己的碗,齊齊碰在一起,全急著將碗里的湯水都喝光了。
夏可蘭只嘗了一小口,就悄悄倒回了窩里。
那種明顯的奇怪化學味兒,這些人像是完全沒感覺似的,竟然都乖乖喝了下去。
衛海洋也趁機將餃子都倒了回去,揚笑的俊臉上暗藏凝重。
他低聲問,“你能查出這是什么東西嗎?有解藥嗎?”
夏可蘭道,“我大概知道一兩個成份。藥效大概會持續2到6個小時不等,視每個人的體質而言。但現在的人……嘖!總之,這個行動任務可能比老徐他們之前評估的還要嚴重。”
眼下他們沒法傳遞這一重要消息,只有先硬著頭皮,跟著隊伍的人混進了新會員區。
當他們一走,身后又一群游客進來了。
如果仔細觀察地話會發現,游客接待的一路上,全是送水送吃食的,這些東西的誘惑已經是天災之后最大最不可抗拒的了。
新會員們跟著領隊員直接去了集體婚禮的現場,看到了一個個穿著雪白婚紗的漂亮新娘,這簡直就是末日后的海市蜃樓了。
也有人發出了疑惑,“這……他們這么漂亮的婚紗,都是哪里來的啊!”
領隊員口徑完全一致,“都是咱們的高級會員義務贈送給新會員的呀!”
有人好奇,想看看高級會員。
領隊員就說,“家人們,都是一家人了,付出多點少點都是自己力所能及的事兒,咱們不搞那套個人英雄崇拜主義。只要是咱們的家人,就是最重要的一份子。你們有什么心愿都可以說出來,我們家們之間就可以互幫互助呀!家人之間,還講什么交換,對不對?家人之間,就應該互幫互助,不講高低貴賤的,人人平等!”
這話一出,好多人更激動了,一邊哭一邊拉著那領隊地開始哭敘。
“嗚嗚嗚,我們怎么沒早點遇到你們,之前咱們領救濟,就領得比別人少。說咱們老弱病殘半勞力,不需要吃太多。可是……可是我都多久沒吃飽過了,今天是我半年來第一次吃糖。”
“我也是。我們小區管理員真的太可惡了,可著勁兒地照顧老頭小孩子,竟然把炭都花費在一群老不死的頭上,讓我們在外受凍受累地養那些家伙。”
“我被我男人趕出來了,社區就把我安排去了大通輔住,那房子明明是夫妻共同財產,憑什么啊!”
“還有我,我給你們說,他們強迫我們去掃雪,不掃雪就沒有救濟拿。我一雙老寒腿哪里受得了,結果就扣掉我一半的口糧,真的太沒良心了。想當初……”
“國家不管咱們,加入咱們家園會,自己救自己啊!家人們!”
剎時間,滿場的哭嚎咒罵抱怨聲,混著尖銳撕裂的吼聲,此起彼伏。
剛才還在猶豫的人,在這種氣氛的帶動下,也被激起了心頭的不平念想,舉著手跟著那領隊地喊起了口號兒。
曾經直播賣貨時的一個熱門稱呼,這會兒莫名地就讓夏可蘭和衛海洋覺得沾滿了血腥污垢令人惡心的氣息。
到此,對游客的所有洗腦全部完成,所有人在精神藥品、環境影響以及心理扭曲的作用下,順利加入了共享家園會,并且成為呼聲最大的一潑人。
本來在臺上主持婚禮的司儀,畫風都有些扭曲了,嘶聲大喊,“家園會,萬歲萬歲萬萬歲!”
簡直一片瘋魔!
夏可蘭和衛海洋不得不跟著吆喝,舉手,眼底卻盛著濃濃的擔憂。
這真的是一片魔窟,進來后所有人都瘋了,藥物配合精神洗腦控制了人,但凡是有些清醒的人待在這里都會有種咽喉被死死扼住的恐懼感。
他倆就是這樣的人。
夏可蘭只想脫身,趕緊去找衛沖。
兩人剛剛退出人群時,就聽到了一聲爆炸響。
再一看,是一個長棚里的東西炸了,一下子沖破了塑料長棚,引起了劇烈連瑣反應,一下子將個搭建的暖棚都點燃了,火光獵獵間,人們逃竄躲避,也有人揀雪塊砸火。
隨即管理人員都朝那方奔去,手里拿著滅火器,很快火勢被控制住了,但人群也已經被沖散,老會員新會員和游客,都混成一團,正是混水摸魚時。
夏可蘭和衛海洋對視一眼:這是徐隊長的行動信號到了!
兩人趁亂穿梭在人群中,將長棚里那些加了料的水都偷偷收進了空間里。
火災不大,很快就被解決了。
秩序也迅速恢復正常,帶著桔紅胸章的人迅速將人員重新組織起來,各行其道。
“咦,之前我記得還有很多水的啊,怎么現在全空了?!”
“哎,肯定是有人偷喝啦!”
“這些人,真是餓死鬼投胎啊!”
“哈,可不是么!”
兩個倒水的人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兒,直接用托車帶上八個水瓶,轉去拉水了。
夏可蘭和衛海洋立即跟了上去。
“那水里用了一種香酚醚,超過劑量就有讓人放松,制幻的作用,以往都是心理師進行催眠時用到的,需要嚴格管理登記的藥品。但是,這東西可以從現實的一些物品中進行提煉。若是熟悉藥劑配制的人,弄出來的也不難。”
“只是這東西不易保存,費用都花在包裝上了。現在他們要用這東西,沒有好的包裝儲存的話,就只有現做現用。所以我懷疑,他們在附近可能藏了個制作小作坊……”
夏可蘭沒說的是,這個制作實驗,以前在學校時,她和前夫朱高杰一起做過。
朱高杰手很巧,弄出了一套非常便捷的制作方法,還想用之賣錢,但被她給打消了。
但那套方法也封存在了他們的郵箱里,她不確定這是朱高杰為了生存賣了方法給這些惡魔,還是他自己已經成了惡魔一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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