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顧老太的名字,崔叔臉上一直掛著的憨笑,頓時微變。
“這丫頭……”
話還沒說完,可就在這時,天上兩輪血月卻是陡然紅光大作。
無數道血紅光柱,從天而落,朝著絕靈域各處落去。
而其中一道,幾乎就在兩人驚恐視線中,落在三河堡外!
崔叔身軀猛得一顫,臉色瞬間大變,著急大吼。
“去把丫頭找回來躲在屋里,沒聽到叔的聲音不準出來!”
許洛從來沒有見過崔叔這番焦急模樣,甚至罕見的對自己大吼。
知道事情緊急,他二話不說,便朝著房里躍去。
快要進門時,他扭頭看了眼。
只見到自己親自歸置好的青牛大車,通體泛起瑩瑩青光,自行從廂房里急沖而出。
大車恰好接住凌空落下的崔叔,片刻不停的朝大門外急奔。
許洛忍不住大喊出聲。
“叔,小心!”
崔叔站在牛車上,矮小瘦弱的身軀在血月映襯下,卻顯得如大山般沉穩高大。
他沒有回答,只是朝著許洛揚揚手,大車便消失在夜色中。
……
城外幾里處的安莫山余脈,山腳下是一處亂葬崗。
也是三河村處理那些橫死冤死,按規矩不得入各家祖地的尸體所在。
影影綽綽的墳塋,在血色月華中若隱若現。
隱隱有尖銳風聲響起,如凄似泣。
點點綠色螢火在空中歡快起舞,劃出道道詭秘軌跡。
東南角一處墳頭,雜草叢生,也不知多少年沒有人打理過,已經只能隱約見到一個土包。
墳頭前沒有墓碑,只有一盞殘破白色燈籠,筆直插在墳頭。
包裹著燈籠的白紙,風吹雨打下,已經碎裂大半,上面似乎還有些墨跡,卻是看不太真切。
斑斑霉點印在里面的小半截灰黑蠟燭上,顯然年歲已經不短。
蒙皮下細細支架大半祼露,可此刻在血月照耀下,竟然泛出瘆人白光。
轟隆一聲,螢火被氣浪四處濺飛,血色光柱從天而降,恰恰落到燈籠之上。
猶如天火突臨,又好似春雷勃發。
那些剛剛被濺飛的綠火,猛得一頓。
然后如同聽到集合號令一般,爭先恐后的朝著燈籠里涌去。
哧的輕響,濃郁紅光朝著燈籠里劇烈收縮,凝結成半簇腥紅似血的燭蕊。
無數綠火朝著燭蕊上一撲,灰黑短燭忽得燃起來。
一滴滴淚水般的紅色液體,自燈籠把手上無聲淌下,浸入到下方墳頭中。
時間漸漸過去,紅燭越來越短。
可是下方土包似的墳頭,卻突然咔嚓裂出條條縫隙,好似有什么恐怖兇獸正要從墳堆里鉆出來般。
空氣中尖銳風聲愈發低落,變得若有若無,就好似女人在耳邊輕聲啜泣。
無處不在的鳥叫蟲鳴,逐漸變得失真、扭曲,仿佛在極遙遠的地方傳來。
噗通一聲低響,白色燈籠竟然如活物般,猛得朝外膨脹。
整個亂葬崗在這一瞬間,徹底失去所有聲音。
幾息后,轟隆一聲巨響,整個墳堆炸開。
泥土飛濺中,天地重新恢復正常。
一個白色人影宛如鬼魅般,呆呆立在墳頭。
而造成這一切源頭的燈籠,正駭然插在人影頭頂上。
紅燭仿佛要綻放出最后光華,一滴滴紅色液體正如活物般,在那身白衫上迅速蔓延。
如同一副黑白水墨畫,被人潑了一桶紅色染料……
噗哧輕響,紅燭熄滅最后一絲余光。
白色人影卻早已變得仿佛自血池里撈出來一般。
它將頭上燃盡的燈籠,如同拔草般拔下,頭皮甚至發出清脆的撕裂聲。
一些腐化的碎紙屑,在空中劃出詭異軌跡,扭曲翻滾著,迅速拉伸延長,最后長出頭顱、四肢,化作一個個紙人,佇立在人影身前。
血色月華下,人影緩緩抬起頭。
黑發自兩邊如絲綢般滑下,露出一張沒有五官的慘白臉龐,靜靜看著上方血月。
半晌后,人影臉龐轉向夜色中若隱若現的三河堡,夜風中隱隱飄蕩著兩個模糊字節。
“娘親…好冷……”
自天空往下看,整個三河堡布局,就如同個井字形狀。
托崔叔那半個驅邪人的身份,許洛家的院子也正好處在最中間的口字中。
這里也是整個村子,所有重要建筑的所在。
鐘樓、學堂,里正、游檄還有巡狩隊等重要人物的住所。
而供奉著守村人的鐘樓,此時正燈火通明。
一圈兒臂粗的松油燭,燃得噼啪作響,將鐘樓二層映照得亮如白晝。
鐘樓算得上是三河堡最為高大的建筑。
下面一層便是祠堂、堡里司庫,樓上四壁空空,只在最中間懸掛著一座一人高的銅鐘。
這一層平日里少有人上來,可現在卻擠得滿滿當當。
站在最中間的,是一位五官如刀削般的威嚴中年人,正是金家這一代的族長金河嶼,也是三河堡唯一被驅邪司承認造冊的驅邪人。
他身材高大,后背用黑布包裹著一柄半人高的巨劍。
火光映射下,他神情再不復往昔和藹,顯得有些陰暗不定。
在他旁邊的便是身形瘦削矮小的崔叔。
兩人身周圍繞的,便是堡里巡狩隊的所有成員,俱都是武力強橫的好漢子。
可惜此時所有人的臉色,都有些不好看。
“大人,可能確定剛才那紅光,到底落在何處,離咱們到底有多遠?”
金河嶼終于開口了,可古怪的卻是對著中間那銅鐘所說。
其他人也沒有任何意外表情,反而一個個面帶關切的看向銅鐘。
銅鐘發出一聲輕鳴,一張蒼老的面孔,悄無聲息的浮現其上,栩栩如生。
老者先朝著金河嶼看了眼,然后長嘆出聲。
“老頭子添為守村人,與整個村堡地脈共生,對各處氣機變化自然有幾分心血來潮。
可也僅僅限于村堡范圍。
我只能保證,到現在為止,那血光,并沒有落到村堡里。
不過,老頭子近些日子愈發心神不安,若只是普通的詭怪,絕不至此。
只怕、只怕,那紅衣又回來了……
河嶼,莫水郡的求援信可已發出?”
“我用得是霧漣送回來的傳信符紙,這時她肯定已經收到消息,不出意外,只怕已在趕來的路上!”
老者狀態有些奇怪,似乎連說話都消耗巨大,聲音愈到后來愈小,直到見到金河嶼肯定的點頭,苦笑面孔終于支撐不住,又消失在銅鐘上。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節內容,請下載星星閱讀app,無廣告免費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網站已經不更新最新章節內容,已經星星閱讀小說APP更新最新章節內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下載星星閱讀app,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無廣告免費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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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獸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