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光在打量他,他同樣也在看著幸光。
雖然謠言眾多,但親眼看見秀羅堂的首領只是個孩子,也足夠讓秦年的視線在幸光身上停留許久了。
幸光嬌聲問:“現在新人都會選擇去執法堂,你干嘛想不開來秀羅堂?”
秦年垂下眼眸,說:“執法堂安于現狀,但我不是。”
幸光哈哈笑起來,笑聲清亮:“野心真是個好東西。”
她從沙發上坐起來,又對秦年招招手:“過來我看看。”
秦年走到幸光跟前。
手下不輕不重的踢了一下他的腿:“跪下說話。”
幸光的身量實在是不高。
秦年沒反駁,一只腿屈膝,半跪下來。
這下兩人的視線終于在一個水平線上了。
幸光晃悠著腳丫,眼眶四周還泛著尚未褪去的紅暈,看上去就像是一個漂亮的娃娃。
她伸手掐著秦年的下巴,強迫他稍稍揚頭。
她的手指左右晃了兩下。
秦年不知道幸光想干什么,她看了好幾眼,才露出滿意的神色來:“長得還行,進我秀羅堂勉強夠格。”
在幸光身后當背景板的光頭:“……”
真是讓人傷心。
如果不是光頭從小就被原罪培養,又能打又好使,幸光估計不會讓他留下。
幸光又問秦年:“你說說看,你能給我什么?”
秦年頓了一下,才給出了一個不會出錯的回答。
“忠誠。”
“忠誠?”誰知道幸光像是聽到了一個什么好笑的笑話一樣,咯咯咯的笑了起來。
她看著秦年的眼珠根本就沒轉,看上去有種神經質的瘋癲。
“笑話,忠誠?忠誠才是這個世界上最沒用的東西。”
毒發的疼痛和兩針鎮定劑的藥效在她的腦海里不斷拉鋸。
就像是有人活生生的撕扯著她的心臟,強迫她的心跳緩和下來。
等她笑完,才慢條斯理的轉動了一下打了兩針之后有些僵直的手臂:“我不需要忠誠,我只需要聽話的狗。”
秦年沒說話。
她的雙手都撫摸上秦年的臉頰,湊近他,眼珠黑白分明,亮的驚人。
“小哥哥,你愿意當我的狗嗎?”
這一刻,她又像是個在開著玩笑的小姑娘,如同被寵壞了一般,傲慢驕縱。
秦年的視線被迫又對上了幸光。
幾秒后,他才在那亮閃閃的視線里,開口:“我愿意。”
幸光又咯咯咯的笑了起來,終于得到了心儀的玩具。
光頭一直跟著幸光,知道幸光的狀態不對勁,便打了個眼色,讓人把秦年帶走。
光頭對幸光說:“老大,您多休息。”
幸光歪著腦袋,又不說話了,像是突然靈魂出竅了一樣。
光頭連忙示意所有人都離開。
連自己也不敢多待。
神明的人覺得顧衡已經夠反復無常的了,那肯定是沒見識過幸光。
幸光正常狀態下都已經夠神經質了,更別提病發的時候了。
秦年被人帶走的時候,稍稍側頭看了一眼。
他看出了眾人眼中的緊張,便在離開后,像是好奇的隨口問了一下:“怎么了?”
帶秦年走的手下:“老大病發了。”
秦年:“不能待了嗎?”
手下扯了扯嘴角:“你要是想死,那就盡管待著。”
秦年:“哥,我新來的,不懂規矩,你和我說說唄。”
手下想到剛剛幸光對秦年的態度,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病發的原因才顯得格外不一樣,但總歸留個好印象沒什么壞處。
于是手下便壓低了聲音,對秦年說:“我們老大不一樣,尤其是病發的時候,少在她面前晃蕩,之前有幾個犯傻的,在老大犯病的時候撞槍口上,被老大笑著喂了寵物,到死都不明白是怎么觸的霉頭,平時你什么都不用,只要記住兩個字,聽話。”
雖然說著是寵物,但能吞下人的,肯定不是普通的寵物。
秦年頓了下,說了句:“謝謝。”
他的手插在兜里,摸到一個極小的按鈕,發了個1出去。
代表成功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