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總好福氣，能有沈小姐這樣漂亮能干的女朋友。”宋寧遠笑著說。
“是啊。”靳仲廷毫不客氣，“我上輩子應該做了不少好事。”
沈千顏聽靳仲廷這么肉麻，就知道他一定又在較什么勁，她只想快點把這個犯幼稚的男人帶走。
“你那邊結束了嗎？”沈千顏問靳仲廷。
“結束了。”
“那我坐你的車回去吧，也省的宋先生繞路了。”沈千顏看向宋寧遠，“宋先生，改天見。”
“好，改天見。”
宋寧遠朝靳仲廷點頭致意，先上了車。
靳仲廷見宋寧遠的車開遠了，眼巴巴地望著沈千顏：“改天還要見？”
“靳總，宋先生是我的客戶，我還要做生意的，當然要見。”
“你不做生意我也能養你。”
“我憑什么讓你養著？”
“憑我愛你。”
這大概是沈千顏第一次從靳仲廷嘴里聽到“愛”這個字眼，她一時有些怔忪，他們結婚、離婚，又重新交往，“愛”這個字，好像是個禁忌，從來沒有人先提，而這會兒，在這樣的場合，靳仲廷突然漫不經心地說出這個字，更像是話趕話。
她不知道，這個詞到底含了多少真心的成分。
“那我也得自己工作啊，愛多無需縹緲啊，憑你愛我過日子，哪天你不愛了，我難道去喝西北風？”
靳仲廷搖搖頭：“你說的愛和我說的不一樣。”
“怎么就不一樣了？”她言語間明顯帶著抵觸。
靳仲廷覺得不適合再聊這個話題。
“上車吧。”他說。
“好。”
沈千顏也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不知為何，她的心里總覺得她和靳仲廷之間，還不至于這么深刻。
上車之后，靳仲廷問她：“去哪兒？店里？還是孤月山莊？”
沈千顏想到今天是程玉梅的生日，便說：“送我回家。”
靳仲廷看她一眼：“不陪我？”
“我媽今天生日。”
靳仲廷頓時了然，也不再多說什么，路過蛋糕店的時候，他還停下來買了一個巨大的生日蛋糕。
“蛋糕我已經訂了。”沈千顏說。
“你訂是你訂，我送是我送。”
“你等下要上去？”
靳仲廷蹙眉：“怎么？不可以？”
可以，當然可以。
如果靳仲廷上去為程玉梅慶賀生日，程玉梅一定會很開心，對她來說，應該沒有比這更好的生日禮物了。
可沈千顏卻莫名不太想讓程玉梅如愿。
她知道，如果程玉梅看到他們重新開始交往，一定會催促他們復婚，在她眼里，什么都比不上一個穩固的靠山女婿更重要。
而沈千顏現在只想和靳仲廷循序漸進，不想再有任何外力去推動他們的關系。
“如果你還沒有準備好，我也可以不上去。”靳仲廷看出沈千顏似乎有所顧忌，雖然他不知道那顧慮是什么，但是，他不想讓她為難。
“上去吧。”
沈千顏想了想，最終還是妥協，紙包不住火，他們的關系遲早要讓程玉梅知道，今天是她的生日，讓她開心點終歸沒錯。
*
沈千顏帶著靳仲廷上樓，走到門口時，正好遇到外賣小哥送來她訂的蛋糕，兩人就拎著一大一小的蛋糕進了門。
程玉梅正在看電視，看到沈千顏提著蛋糕進門時，她表情淡淡的，沒有太大的反應，等看清楚沈千顏身后跟著靳仲廷時，她立馬關掉了電視機跳起來。
“仲廷？”
“阿姨，你好。”
沈千顏真佩服靳仲廷，原本一口一個媽喊得順溜，現在一口一個阿姨也喊得面不改色。
“快快快，快進來坐。”程玉梅的態度像是被誰燃了一把火，瞬間熱情了起來，“君成，君成，你快出來，你姐夫來了。”
姐夫這兩個字有點怪，但仔細想想，又沒有毛病。
沈君成拄著拐杖從房間里出來，他的復健初有成效，現在已經脫離了輪椅，可以借著拐杖在屋里小走幾步了。
“姐夫。”沈君成也仍然喊靳仲廷姐夫。
“嗯。”靳仲廷也理所應當地應著，“最近感覺怎么樣？”
“還好。”
“堅持復健。”
“好的。”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程玉梅借著空檔，把沈千顏拉進了廚房里。
“你倆真復合了？”她問話的時候有些激動，眼底忍不住流竄出笑意，頗有種無意開了彩票卻發現自己中獎了的感覺。
“只是重新試著交往。”沈千顏盡量把關系往淺了說。
而事實也是如此，雖然她現在和靳仲廷重新在一起了，但是最后能不能再次走進婚姻也難說，她不想程玉梅抱太大的念想。
“所以，之前你夜不歸宿，也是和靳仲廷在一起？”
沈千顏點點頭。
“千顏啊。”程玉梅拉住沈千顏的手，“之前是媽說話難聽，你可千萬別往心里去，年輕人談戀愛就該時時膩在一起，以后媽不管你了，就算你搬出去住，天天不回家，媽都不會說什么。”
程玉梅自以為這樣說沈千顏就會釋懷，可其實，她越是這樣，沈千顏心里越不是滋味，程玉梅到底把她當成什么呢？
“我沒打算搬出去。”沈千顏說。
“不搬出去也沒事，媽的意思呢就是這次你可千萬要把仲廷抓住了，你們兜兜轉轉還能在一起不容易，這就說明，你天生就是靳太太的命。”
沈千顏實在懶得聽程玉梅說這些話了，這些話聽起來句句是為沈千顏好，實則句句是為自己在盤算。對于程玉梅來說，她借著丈夫風光了半生，如今丈夫去世，她徹底掉進泥里，靠自己翻身已經不可能了，她現在唯一還可踩的跳板，就是沈千顏的婚姻。
“媽，出去吃蛋糕吧。”沈千顏說。
今天是程玉梅生日，靳仲廷也在外面，沈千顏不想與程玉梅起爭執。
“好好好，你能把仲廷帶回來，媽今天真開心，哪天你們復婚了，媽會更開心。”
沈千顏：“……”
程玉梅許久沒有過這么開心的生日了，吃完蛋糕，她又拉著靳仲廷絮叨許久，說的不外乎“復婚”、“生孩子”這類的話題。
“你不是說回去還有文件要處理嗎？”沈千顏看著靳仲廷。
“沒事，聽阿姨說完。”
程玉梅聽出來靳仲廷還有事，立馬說：“不好意思，今天得知你和千顏復合太開心，多嘮叨了幾句，你還有事就趕緊回去吧。”
“好。那我就先走了，改天再來看您。”靳仲廷起身。
程玉梅推了推沈千顏：“送一下仲廷。”
“嗯。”
沈千顏和靳仲廷一起下樓，走進電梯時，靳仲廷一把將沈千顏抵在墻上。
“我怎么不知道我還有文件要處理？”他勾唇看著沈千顏。
“難道你想繼續坐在那里聽我媽嘮叨嗎？”
“阿姨說的也沒錯，復婚，生孩子，我們最終都要面對這個問題不是嗎？”靳仲廷的表情變得正經起來：“難道你不想？”
“我不是不想，只是還沒有想的那么遠。”沈千顏抬手，捧住了靳仲廷的雙頰，“你答應我一件事。”
“什么？”
“談戀愛的時候就好好談戀愛，一步一步往前走。”
他們也曾走得很快，一步就到達終點，可最終還不是要回到起點重新開始，她沒有那么多時間去浪費，也不想再重蹈覆轍。
靳仲廷看懂了她眼底的不安和顧慮，低頭吻了一下她的唇。
“嗯，答應你。”
離婚的苦，他也不想再承受一次。
*
沈千顏和靳仲廷達成了共識，心里輕松了不少，戀愛畢竟是他們兩個人的事情，只要他們能說好，就可以了。
后面幾天，正如沈千顏所想，程玉梅天天盯著她催婚，但沈千顏已經能以平常心對待了，實在受不了的時候，她就去孤月山莊住一晚或者在玉膳樓通宵加班，短暫逃避。
宋氏的周年慶定在周六。
沈千顏幾乎每天都在和宋寧遠的助理陳彥舒對接工作，終于在周五晚上安排好了所有細枝末節。
周六上午，沈千顏早早就到了現場。
這次周年慶，她帶了十個大廚過來，包括鄭祁柯。因為是宋寧遠的場子，鄭祁柯比誰都要上心，現場基本不用沈千顏操心。
沈千顏見沒什么事，就幫忙跑起了腿。
“我要去車上充電，剛才誰說手機落在車上了？”
“我的我的，沈總，麻煩你幫忙拿一下。”廚師老廖說。
“好的廖師傅。”
沈千顏往會場外走，剛過拐角，就撞上了一個人，“嘭”的一聲，那人直接被沈千顏撞退了兩步。
“哎呀！不好意思！”沈千顏立馬道歉。
那人還沒反應過來，跟在他身后的幾個年輕人立馬圍上來，關切地問：“宋董，你沒事吧？”
被稱為宋董的男人大概五六十歲的年紀，他從頭到腳都是名牌，但也掩蓋不住早年吃苦受累留下的蒼老痕跡。
這位就是宋寧遠的父親宋長德。
“沒事。”宋長德說著，打量了沈千顏一眼。
這不打量還好，一打量完全就變了臉色。
“你是這里的工作人員？”宋長德看著沈千顏脖子里戴著的工作證，又迫不及待地追問：“你叫什么名字？”
宋長德身后的工作人員都被董事長這突如其來的熱情給驚呆了。他們彼此交換了個眼神，又懵又覺得驚奇。
這是什么情況？難道董事長老房子著火，一見鐘情了？
看看眼前這女人，身材窈窕，眉清目秀，膚若凝脂……顏值比起明星都有過之而無不及，倒也不是不可能，就是，年紀有點小，配著宋總，都可以算是父女戀了。
但真愛哪里在乎什么年紀，現在爺孫戀都有，父女戀又能算得了什么。
只是這宋董一直都是專情出名，公司的員工都知道，宋董年輕的時候很窮，宋董的發妻與他恩愛有加，兩人不離不棄，過了很長時間的苦日子，后來宋董的妻子生孩子難產去世，宋董悲痛欲絕，這么多年一直都沒有續弦，哪怕如今他已經身家過億，他都沒有動過再娶妻的念頭，怎么今天就栽在了這小姑娘的手里？
難道，深情不過幌子，宋董也不過是個見色起意的普通男人？
“沈千顏，我叫沈千顏。”沈千顏對宋長德笑了一下，再次道歉，“不好意思，剛才是我沒看清楚路撞到你，如果你有什么不舒服，我愿意負全責。”
“沒有不舒服。”宋長德擺擺手，繼續問：“我看你戴著工作證，你在這里負責什么工作？”
“我是玉膳樓的負責人，今天宋氏周年慶的餐飲由我們店負責。”
宋長德點點頭，想到之前宋寧遠和他提過一嘴玉膳樓。
“沈小姐，方便給我一張名片嗎？”宋長德忽然提出這個要求。
好端端的，突然問女人要聯系方式，這擺明了有貓膩。
宋長德身后的員工更驚了，難道宋董真的看上眼前這個女人了？
沈千顏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身后有人喊了一聲：“爸。”
是宋寧遠的聲音。
沈千顏轉頭，看到一身正裝的宋寧遠從門口大步朝他們的方向過來，別說，這湊近了看，宋寧遠和眼前這個中年男人的五官還是有點相像的。
原來眼前這位宋董是宋寧遠的父親，想想，也是，都姓宋，且在這樣的場子里被人簇擁著喚一聲“宋董”，除了宋寧遠的父親也沒別人了。
“宋先生。”沈千顏朝宋寧遠點頭致意，然后訴說剛才的情況，“不好意思，剛才冒冒失失不小心撞到了宋董。”
“沒事。”宋寧遠笑，“你別看我爸年紀大，其實每天健身，身體硬朗得很，你這小身板撞一下能有什么事兒，是吧，爸？”
宋長德指了指宋寧遠，語氣帶著幾分不自覺的寵溺：“都多大了，還整天就知道開你老爸的玩笑，大家可都聽著呢。”
身后的員工都應景地笑起來，但心里明顯更撲朔了。
怎么的？這女人還和宋總認識？那又是什么情況？難不成，接下來就是豪門父子要搶同一個女人了嗎？
oh，no！
可真狗血，但又莫名想看。
打起來打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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