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餐，穆倩雪看著顧景源，委屈巴巴地問：“現在可以談了嗎？”
顧景源輕嘆一口氣，把穆倩雪抱在腿上：“寶兒可不可以先告訴我，為什么一定要去雅趣齋呢？”
“雅趣齋是上面開辦交到我手里的，跟那些私人培訓機構不一樣，我不能隨隨便便說不去就不去。”穆倩雪回答。
“如果是怕不好交差，我可以去和上面交涉，你完全不用顧慮這些。”
“不是這樣的。”穆倩雪搖頭，“我擔心的從來都不是不好交差。你之前說過，就算我把天捅穿了，你也會給我補好，所以我并不擔心這個。”
“那你還有什么非去不可的原因呢？”
“我得對我的學生們負責。”穆倩雪回答說。
她垂頭，輕聲說：“而且，傳承傳統技藝，把它們發揚光大，是爺爺奶奶的愿望……”
她最后這句話說得很輕，輕到顧景源甚至以為他剛剛是幻聽了……
又嘆了一口氣，顧景源摸著穆倩雪的頭，開口問：“寶兒想不想知道，我為什么不同意你去雅趣齋上課？”
穆倩雪點點頭，手里揪著顧景源的衣服，問：“為什么？”
“雅趣齋都是小孩子，孩子多的地方難免鬧騰，我怕你會出什么意外。”顧景源輕撫著穆倩雪的肚子。
穆倩雪噘了噘嘴：“我的學生們都很乖的。”
“我知道，寶兒的學生肯定很乖。但是我怕啊寶兒。萬一真出什么事，你讓我怎么辦？”
穆倩雪嘟嘟嘴，有些不高興。
“那你說怎么辦嘛……我現在懷孕才八周多，孩子們也很健康，沒有先兆流產的跡象，并不是哪兒也不能去，一定得臥床休息安胎。”
“我不可能一整個寒假都不去給他們上課。況且這和暑假不一樣，今年寒假也只上兩個星期的課，兩個星期后他們就要回家準備過年了，時間也不長。”
“沒有不讓你給他們上課。”顧景源摸著穆倩雪的頭，說道，“這個寒假我們換成線上講課，好不好？雅趣齋還有別的老師在，學生們也都有人照顧，你不用擔心。”
穆倩雪搖頭：“我不要，線上教學效果比不上現場教學。”
顧景源略感無奈：“寶兒……”
“我不管！我就要去！”穆倩雪紅著眼睛看著顧景源，“之前明明都說好了的，你不能言而無信！”
“怎么又說哭就哭呢……”顧景源心疼地吻了吻穆倩雪，“乖寶，別哭了，你再哭下去，寶寶們都要以為我在欺負你了……”
“你就是在欺負我！”穆倩雪瞪著顧景源，“明明都答應好的事情也能說變就變！我是懷孕了，又不是犯人，我不要每天都只能待在家里，哪兒也不能去。”
“我知道你是擔心我，可是每天都把我關在家里，只會起到反作用。不出門是能杜絕一些可能發生的危險，但這樣也會讓我的心情越來越壓抑，你就不怕我孕期抑郁嗎！”
“寶兒……”顧景源緊抱著穆倩雪，“別亂說寶貝，不會的，怎么會抑郁呢……”
“你沒發現我最近越來越不開心了嗎？”穆倩雪窩在顧景源懷里悶悶地說。
顧景源抿唇不語。
其實發現了……所以他也很著急。
過了一會，穆倩雪接著說：“我知道你擔心緊張，這很正常，我沒有覺得這樣不好。所以你說讓我不去研究所，不去幾個協會，我也都答應了。”
“可是你真的緊張過頭了……我從一開始就告訴過你，懷孕不是變成玻璃人，沒有那么脆弱。你這樣，反而會讓我也跟著緊張起來，對寶寶也不好。”
“雅趣齋的學生并不多，分了四個班下來，每個班的學生也就那么十來個。他們真的都很乖，上課都特別聽話，不會鬧騰的。”
“我都一學期沒看到他們了，我很想他們，你就讓我回去給他們上課嘛，求求你了……只上兩周，除去周末，也不過十天而已。你要是實在不放心，那你陪我去，我上課的時候，你也在一旁陪著，好不好嘛……源哥哥，你答應我嘛……”
穆倩雪軟著聲音撒著嬌，紅著眼眶看著顧景源。
顧景源沒法狠下心拒絕她。
“真的非去不可嗎？”他輕撫著穆倩雪的臉，問。
穆倩雪點頭：“就十天，真的不多，求求你……”
嘆了一口氣，顧景源終于還是妥協了。
“給我看看課程安排。”他對穆倩雪說。
穆倩雪拿出手機遞給他。
看完之后，顧景源沉思了一會，說：“周一是交流日，這兩天你不許去。”
“為什么？”穆倩雪癟著嘴問。
“交流日是所有學生一起交流，互相探討的日子。整個雅趣齋幾十號學生聚在一起，我怎么能放心讓你去。”
“可我得看著他們啊……”
“有其他老師在。你如果不答應，那就不許去。”
穆倩雪不滿地瞪了顧景源一眼，噘嘴道：“好嘛好嘛，不去就不去……”
“乖……”顧景源揉了揉她的頭，繼續說，“周二到周五的課也得調整一下。”
“怎么調整？”穆倩雪問。
“早上有三節課，從八點半上到十一點，中途分別休息十分鐘和二十分鐘。第二節課，也就是九點二十分到十點的這節課，你安排其他老師去上。這個時間段是你要加餐的時間，不好去上課。”
穆倩雪嘟囔道：“課表都安排好了，我現在通知他們，哪來得及……”
“那就不去上了。”顧景源把手機放在一邊。
“別別別，我答應還不行嗎……”穆倩雪連忙開口應下，埋怨道，“你這人怎么這樣，不是在商量嗎，你怎么又說變就變了……善變的臭男人！”
顧景源捏了捏穆倩雪的臉，接著說：“下午第一節課，第三節課也讓別的老師去上。”
“為什么？”穆倩雪不解，“你要是調掉一節課我還能理解，可你一下換掉兩節課，原因又是什么？”
“第一節課一點半就開始，這個時間你還在睡午覺。我不可能放任我老婆為了給一群小豆丁上課，連自己的午休時間都要犧牲。”顧景源解釋道。
“那第三節課呢？”穆倩雪又問。
“和上午的原因一樣，這個時間點你要加餐。”顧景源回答，“而且連上三節課，我擔心你會受不了。”
“寶兒。”他把穆倩雪抱緊，“我退一步，同意讓你去雅趣齋上課，你也讓一步，別讓我擔心了，好不好？”
穆倩雪看著顧景源擔憂的神情，終于還是點了點頭：“好吧，我答應你。”
“寶貝真乖。”顧景源低頭親了親穆倩雪，“上課的時候也得讓我陪著，這樣你有什么不舒服，我才能第一時間知道。”
“嗯，都聽你的。你把手機給我，我跟其他老師們說下排課的事。”
“我來說吧，你休息。”顧景源拿起手機，重新制作了一個表格，“就跟他們說你因為身體原因，課程需要做出調整，可以嗎？”
穆倩雪點頭：“直接說懷孕吧，沒有什么沒滿三個月不能說的。以他們的性子，就算現在不說，他們也會問到底。”
“好。”顧景源笑著揉了揉穆倩雪的頭，把新的課表發到了雅趣齋的群里，說明了原因。
收到通知的其他老師都沒有意見，紛紛恭喜穆倩雪和顧景源，還吵著說要當干爹干媽。
長達兩天的冷戰終于在他們溝通過后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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