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
當年那場繼承人挑戰賽上的商業丑聞，讓鳳莘多年累積的聲譽，一夕崩塌。
但真相如何？
大家都是老江湖了，誰能看不出來？
那場評比，誰是最大的贏家？
只有鳳莘接受不了這個結果，直接負氣離家出走了。
這一走，就是好幾年，音信全無。
當時，多少人惋惜啊！
以為鳳莘經此一役，就徹底沉沒下去了呢。
沒想到……
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
有些人，可能真的要經歷過一次痛苦的鳳凰涅槃，才能真正的長大。
“別說，要是老爺子現在直接宣布他是下一任家主，我還蠻看好他的……”
“對，他現在的實力，我都隱隱看不透了，不過能在幾年時間，就創立那么大一個豐興貿易出來，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是啊，聽說豐興貿易開辟了幾條別人都不敢去嘗試的航線出來，那一路上都是海盜窩，都不知道鳳莘怎么去一個一個談下來的？”
“我甚至在猜想，當年老爺子是不是故意放縱事件升級，好逼一逼鳳莘……”
“說不定這幾年，老爺子也在暗中支持他呢，不然憑他一人，怎么可能短短時間，創下那么大一份事業……”
“嘿！你這么一說，我還真覺得有這個可能，畢竟以鳳莘現在的實力，勝任未來家主這個職位，跟幾年前相比，我相信，阻力會小很多……”
“……”
三三兩兩的私聊，在院子各個角落中上演。
鳳老爺子一雙老謀深算的眼睛，靜靜盯著在人群中閃閃發光的鳳莘。
嘴角微微翹起，似乎對此刻的情形，感到十分滿意。
鳳依蘭看見這一幕，指甲都快被自己拗斷了。
不知是不是第六感作祟，她心里有一股很不好的預感。
……
團年飯已經準備妥當，老管家出來宣布開席。
一眾人跟鳳莘應酬完，在老管家的招呼下，紛紛進屋了。
院子里，很快就空了下來。
除了留在原地沒動的兩人。
鳳莘走到鳳依蘭身邊。
此刻，周圍沒人。
兩人也默契地撕下了臉上偽裝平和的面具。
用探究和審視的眼神，打量和評估著彼此。
片刻后，鳳莘挑了挑眉，看著鳳依蘭最近有點蒼白的臉色，笑得有幾分幸災樂禍。
“蘭蘭姐，你猜，這一次，我為什么回來？”
語氣很輕佻。
可暗含其中，勢在必得的野心，卻根本不屑于掩飾。
明明兩人上次在蓉城相見時，鳳依蘭就試探過鳳莘的態度。
當時，鳳莘對回鳳家，還表現得一臉排斥。
這才過了多久？
到底是什么原因，導致鳳莘想法大變？
此時，不是深究的好時機，鳳依蘭深吸了一口氣，挺直了脊背。
對著鳳莘挑釁的眼神，直直迎了上去。
“鳳莘，不管你這次為了什么回來，我的東西，你注定搶不走。”
這一次，鳳依蘭再也不掩飾自己對鳳家的欲望。
她一定要成功接管鳳家家業。
為了這一目標，她從小就開始蟄伏，隱忍……
她不允許臨門一腳時，有任何人出來破壞。
鳳莘更不行。
“呵！”
鳳莘冷嘲一笑，“走到今天這一步，也不知道你到底哪里來的自信？”
原本他是沒多大興趣回鳳家的。
那個家，既然鳳依蘭那么想要，甚至不惜跟他撕破臉……
那就給她吧。
憑他自己的能力，他不是沒可能自創一份不輸鳳家的家業。
沒了那么多吸附在鳳家身上吸血的族人，他還能活得更輕松點。
可當他看完陸北城扔給他的那堆資料后。
鳳莘一方面心驚于鳳依蘭的冷血和狠辣，超出了他的想象。
一方面，更是氣恨自己從小就被糊了眼，沒有早點看清楚鳳依蘭的本性。
一腔真心喂了狗。
當時，他就下定了決心。
那是爺爺殫心竭慮，守護了一輩子的基業。
絕對不能讓鳳家，毀在鳳依蘭這個自以為是，沒有私德的女人手上。
鳳家，他一定要拿回來。
鳳莘彎腰，低頭，靠近鳳依蘭耳邊，低語道：
“有些人，你再喜歡也不屬于你……有些事，你再怎么努力也無法改變。”
“蘭蘭姐，就讓我們拭目以待吧。”
丟下一句模棱兩可的話。
鳳莘轉身就走了。
在他身后，鳳依蘭的臉色，肉眼可見猙獰了幾分。
鳳莘！
不管你這次為什么回來？
但你千萬不要來搶我的東西。
不然，這次，我絕對不會再手下留情了。
*
當晚。
鳳家老宅的書房里。
爺孫倆，時隔了五年之久，才重新面對面坐到了一起。
彼此都感慨良多。
鳳老爺子盯著眼前成長得比他想象中還要出色的孫子。
一臉欣慰。
“想通了？”
“嗯，想通了。”
鳳老爺子眼眶有點濕，“鳳莘啊，你知道我等這天，等了多久嗎？”
當年，他是親眼看見鳳莘背著一身傷，從祖祠里走出來，然后默默走出老宅，遠走越遠的。
他當時隱沒在黑暗里，不是沒想過上前去攔住他。
只是，他忍住了。
他知道，有些事，只能靠他自己去消化，旁人幫不了他。
他年紀老了，還能陪在鳳莘身邊多少年呢？
鳳家那么大一個家族，利益關系，錯綜復雜。
族里養的也不是小綿羊，里面有多少只中山狼啊？
在絕對的利益面前，沒有親情可言。
鳳莘如果意識不到這一點，將來，還是要跌大跟頭的。
鳳莘眼光有些復雜，當年他太年輕，可能想不了那么多。
這幾年，他在外，什么苦頭沒有吃過？
現在再回頭來看，他不能說爺爺當初明知道鳳依蘭的小動作，卻放任不管，是做錯了。
他也知道，自己還需要錘煉。
只是這個過程，太痛苦了。
鳳莘不愿再回想那些往事，只是嘆了一口氣，放軟聲音道：“爺爺，對不起，之前讓你失望了。”
鳳老爺子紅著眼眶笑了，“不，你從沒讓我失望過。”
“要說失望，就是這一次你心太狠了，說走就走，一走幾年，都不給爺爺來個電話……”
說著，老爺子眼眶中一滴淚就滾了出來。
他連忙用袖子擦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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