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如意耳朵微動，聽見骨哨中傳出來的音波，又發生了一點變化。
沒多久，游艇周圍就圍滿了海龜。
宋少平跟陶桃已經表情麻木了，盯著遲遲，像看一個什么稀罕大寶貝一樣。
陸北城和江如意則是無語加上無語，默默按照遲遲的要求，把他抱到水邊，聽他跟那些海龜嘚啵嘚啵嘚地不知道說什么。
等海龜游走后，遲遲轉頭，特別乖巧地問道：“爸爸，媽媽，我在海里還有很多好朋友，需要把它們都叫出來嗎？”
兩人嘴角同時一抽，“……你能叫就叫吧。”
畢竟那小型水母，還真的挺難見的，多找點幫手，總沒錯。
江如意心下感嘆，果然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大海里的生物，她只試過跟海豚互動，其它的，還真不行。
隨后，來了一波劍魚。
緊接著，又來了一波旗魚。
沒一會兒，又來了一波刺霸。
……
最后，來了一波深海巨型章魚。
宋少平大概數了一下：乖乖！這好家伙，凡是海里游得快游得深的都來了一波了。
他們幾人就跟那天朝圣皇一樣，不斷接見各藩國大批來使覲見。
這種感受，前所未有。
等后面，大家看見幾頭本該是大海里最兇猛可怕的灰鯨鯊，跟小甜甜一樣出現在游艇周邊時，已經見怪不怪了。
陸北城讓宋少平在海面上支了一張大網。
不久后，就陸續有先遣部隊返回，向大網里拋甩各種奇怪的海底軟體生物。
很多物種，他們都是第一次見。
中午飯，宋少平直接從大網里撈了幾只罕見又肥美的深海魷魚煮來吃。
味道那個鮮美喲~
讓宋少平回去至少能吹一年。
直到午時過去，江如意才眼尖的在網里發現一只江如寶要的那種水母。
“對對對，就是那種，就是那種。”
江如意把剛把水母拋進去的那只海豚叫了過來，低頭又跟它嗚嗚嗚了一會。
海豚朝她親昵地噴出一口海水，掉頭又沉入了海底。
江如意抹了一把臉上的海水，終于露出了放松的笑容。
再之后，陸陸續續有別的小將，找到那種罕見的水母。
日落時分，他們一行人，終于打撈到了足夠的水母，準備返程。
宋少平盯著游艇后面依依不舍送別他們的各種生物，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陶桃斜了他一眼，“你嘆啥氣？”
宋少平語氣特別遺憾：“我剛發現了好幾條又大又肥的藍鰭金槍魚，本想跟遲遲商量，能不能撈一條帶走？”
“可我轉頭一想，我們才剛使喚完人家，就卸磨殺驢，好像不太好。”
“這樣會給小孩子造成不好的影響。”
“唉……我可真是太難了！”
“切~裝相！”陶桃冷呲一聲，“你別以為我不知道，那是因為網里的東西足夠多了，不然，你才不會那么善良。”
宋少平轉頭瞪了她一眼，“看破不說破，還是好朋友！”
陶桃白眼一翻，“誰跟你這種馬是好朋友？”
說完，就遠離了這個臭屁的家伙。
船艙里，陸北城和江如意正一臉嚴肅地跟遲遲約法三章。
“遲遲，這骨哨爸爸暫時先收回來保管，等爸爸跟你付外公商量之后，再決定要不要繼續給你玩。”
“哼！”遲遲抱著小手，扭過頭去：“壞爸爸！我不跟你玩了。”
江如意蹲在遲遲跟前，語氣溫柔地勸道：
“遲遲乖啊，不是爸媽不給你玩，但小骨是付外公家特別重要的東西，媽媽只是暫時幫忙保管。”
“我們是不是要先經過付外公的允許，才能玩啊？”
遲遲嘟著小嘴，滿臉不愿意，可媽媽的話，他又不能不聽。
想了好半天，才委屈巴巴地說：“那回去后，我自己給付外公打電話問他，好不好？”
付外公一向對他們最好了，只要是他們想要的，他什么都會給。
小家伙今天剛立了功，江如意也不想傷他的心，就說：“好，回去后媽媽跟你一起給付外公打電話。”
“但前提是，你不能沖著付外公撒嬌耍賴，能不能答應媽媽？”
“嗯。”遲遲連忙點點小腦袋。
*
一行人回到貨輪后，又乘坐直升飛機飛回去，趕在天黑前安排人第一時間把水母送到江如寶的實驗室。
而陸北城和江如意又連忙趕去了施志杰的海邊別墅。
等看到付琦蕓如今的模樣時，江如意差點沒心梗厥過去。
還是陸北城趕緊扶了她一把，才站穩了。
“蕓姐姐，蕓姐姐……”
江如意包著一汪眼淚，伸出手，根本不敢去觸碰付琦蕓。
“爺爺，她怎么會變成這樣？”
早上江如寶沒有跟她說太多，只簡單說她中了奇毒，危在旦夕，但江如意完全沒想到她會變成這樣。
江爺爺拍拍她的肩，神情平靜又淡然，“別傷心，她會好的。”
江如意捂住嘴，堵住了喉嚨里的哽咽，“可是爺爺……”
命救回來了，容貌還能恢復原樣嗎？
對于一個風華正茂又愛美的女人來說，如果活下來，卻變成一副老婦的樣子。
那該是多么絕望的事啊？
付琦蕓她能接受嗎？
江如意未問出口的話，在場的人都能明白。
江爺爺還沒說話，房間里如老僧入定般守著的施志杰卻先開口了。
“不管她變成什么樣，我都不會放棄她的。”
江如意聽見熟悉的聲音，這才回過神來，轉頭看過去，等看清楚開口男人的模樣時，她這次是真沒忍住，眼淚大顆大顆滴落了下來。
剛才她進屋時，施志杰是背對著他們的。
她還以為這是一個頭發花白的中老年男人，可沒想到……
“施大哥，你，你怎么也變這樣了？”
陸北城心里也是一個咯噔，隨即心底就蔓延出一片細細密密的疼來。
這是他最好的兄弟啊。
上次見面還是一個陽光開朗大男孩的模樣。
可現在……憔悴、瘦削、蒼老，生生老了十幾歲。
看上去還沒有旁邊的江爺爺精氣神好。
情之一字，著實磨人。
施志杰已經很多天沒好好照過鏡子了，但不用照，他也知道自己現在的模樣，肯定人不人、鬼不鬼。
估計他爹媽看見了，都不一定敢認。
施志杰輕撫付琦蕓雪白的發絲，嘴角彎曲出一個苦澀又甜蜜的笑。
“挺好，我們倆的發色是情侶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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