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青豪見他啞火了，把雞爪子當仇人似的，咬得咔咔響。
挪瑜地一笑，“遠攻還能說比腦子，近攻時，腦子可沒肌肉好使。”
“你啊，這輩子就只有當個軍師的命。”
“特殊時刻，還得指望我們這種四肢發達的人來救命……”
哼！
還說不是小屁孩呢。
看那表情，跟三個小家伙生氣時，一模一樣。
首輪交鋒，付青豪占了上風，但一點也沒有欺負了弱小的羞恥感。
心情很好地又夾了一只大蝦，剝了殼，放到旁邊吞吞的碗里。
看見小家伙腮幫子鼓鼓的，努力埋頭干飯的可愛模樣。
突然找到了投喂的樂趣。
“吞吞還想吃啥？二舅舅給你夾……”
吞吞是個小吃貨，只要是干飯時間，幾乎沒有別的事情可以轉移他的注意力。
聞言，抬起沾了醬汁的小臉，“二舅舅，我還要吃鹵鵝……還想吃螃蟹，你能不能幫我剝……”
“行，只要你吃得下，想吃多少，二舅舅就給你剝多少……”
說完，付青豪用熱毛巾擦擦手，任勞任怨地開始剝蟹。
江如寶盯著吞吞的肚子看了一眼，小聲提醒道：“別給他吃太多了，小心積食，這家伙不吃撐不會停的。”
午宴接近尾聲。
此時，很多人都沒有停留在原桌了，開始互相走動寒暄。
主桌這邊，更是熱鬧。
后來，實在是圍上來套近乎的人太多，還有大膽的夫人領著自家閨女上來推薦的。
付青豪有點招架不住了。
但大過年的，宴會廳氣氛正好，他又不好冷場。
干脆尋了個機會，把江如意拉走了。
兩人找了個陽臺緩口氣。
順便清清靜靜聊聊天。
江如意看見付青豪對女人避如蛇蝎的樣子，笑說：“二哥，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還不打算找嫂子啊？”
付青豪摸摸自己的寸頭，“我這常年在隊里窩著，出個門都要打申請的人，找了也守不住啊。”
“你們現在的女人，動不動自稱小仙女，小公主，要陪要哄的，我可沒那個功夫……”
他從小就在部隊里，跟著一幫大老爺們長大，對女孩子實在了解太少。
之前也不是沒相看過。
就連京城鳳家，都送了個女兒過來，跟他見了一面。
兩家也有聯姻的意思。
他原本也想著，反正娶誰不是娶。
但最后，兩人實在不來電，完全沒有共同話題。
還是不了了之了。
江如意也知道這事，笑了笑，說：“也不是所有女孩子都這樣，大概是緣分還沒到吧。”
兩兄妹放下這個話題，又聊了一些近況。
末了，付青豪才說：
“之前施志杰因為公事來過一次隊里，見了我，話里話外拐了十個八個彎，最終目的就是問我知不知道小蕓在哪里？”
江如意一愣，“你告訴他了？”
付青豪嘆氣，“小蕓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怎么敢告訴他？”
“再說，她現在這個狀況，我看了都不忍心。”
“他看了，能受得了？”
江如意想到前兩天才跟付琦蕓打過視頻電話。
屏幕里。
付琦蕓越發蒼老了，瘦得幾乎不成人樣，但卻挺著一個不成比例的碩大肚子。
那模樣，活像肚子里的兩個孩子，直接把她榨干了。
陸北城當時瞟了屏幕一眼，腦子里自動跳出當年被綁架時，在地下室里看到的那些孕婦形象。
差點一口氣沒提上來。
直接捂著胸口退開了。
雖然如今心魔已除，但他還是見不得這樣的畫面。
恐怕晚上要做噩夢的。
江如意當時，更是差點沒忍住直接掉下淚來。
死死掐著手心，才把眼淚憋回去了。
但她什么也不敢說，什么也不敢問，生怕刺激到對方。
不過付琦蕓自己倒不在乎，還笑呵呵跟她分享。
“寶寶每天都會在肚子里跟我互動。”
“好像我說的話，他們能聽懂似的。”
“只是他們有點挑食啊，我吃什么吐什么，要不是每天打營養液，我都怕他們長不大……”
“還有，我相信他們將來一定是對活潑好動的小寶貝，有時候鬧騰起來，我整晚都睡不好……”
“當母親真的太不容易了，如意，你當初懷三胞胎時，是不是也這樣……”
江如意能說啥，只能拼命憋著眼淚，笑著安慰她。
“孕婦都這樣，何況是懷雙胎，肯定比一般人要辛苦一些。”
“蕓姐姐，你再堅持幾個月，很快就過去了。”
“我們都在等你回家。”
付琦蕓的笑容很淡，但還是重重點了點頭，“放心吧，我不會放棄的，再難也就這樣了，我連死都不怕，還會怕生孩子嗎？”
話雖這樣說，但她語氣里那濃郁的擔心和無奈，還是讓江如意聽出來了。
她怕自己熬不到正常生產的時候。
江如意看著她那張瘦得都能看見顴骨的臉，想到她曾經的美好豐溢模樣。
快把手心都掐破了，才能防止自己大哭出來。
小寶跟她說過，付琦蕓因為身體情況特殊，再加上是雙胎。
這一胎，養得極其艱難。
中間有好幾次，都差點沒扛過去。
要不是付琦蕓心志堅定，可能堅持不到現在。
而且因為胎兒的不斷成長，這中間，付琦蕓的身體又產生了一些新的變化。
江如寶和薩雅，還有專家團隊一起，調整了好幾次保胎方案，才化險為夷。
但還有幾個月才臨產，江如寶和薩雅，現在也不敢百分百保證最終是否能母子均安。
江如寶只說，付琦蕓交待過醫療團隊，如果真到了那一刻，讓他們一定要棄大保小。
她已經做好了自己會死在手術臺上的準備。
一想到這里，江如意就忍不住聲音哽咽：
“蕓姐姐，你要相信薩雅前輩，相信小寶，相信你身邊的醫療團隊，他們不會讓你出事的。”
“嗯，我知道，我相信他們。”
付琦蕓埋著頭，摸著巨大的肚子，臉上的表情，看不分明。
好一會后，她才抬頭看向鏡頭，裝作無意地問了一句。
“施志杰他……他現在好嗎？”
江如意很想說他不好，但半個字都吐不出來。
付琦蕓如今的狀況已經夠艱難了，她怎么還能讓她分心呢。
只能紅著眼眶拼命點頭，“蕓姐姐，你放心吧！施大哥現在挺好的，能吃能睡能跑，前兩個月，他還幫林家瑋破了一個大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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