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廟家大業大,橫豎也不差那點香火,說到底便是空手套白狼,勝了可惜,敗了,與神廟又有何損?”
值守神官嗤笑著說,小神祇緊忙豎起一根大拇指,嘆服的說:
“還得是老祖宗您啊,高,實在是高!”
“……灰孫啊,這便是你趕不上你四叔的地界,馬屁拍的那叫一個生硬!”
引路玉簡指的明確,且路程也是不遠,出了金碧輝煌的神廟區也就刻鐘時間柴天諾便見到了所謂的野廟,以及周邊大片的建筑。
柴天諾與糯糯吩咐一二,小丫頭懂事的點點頭,身影瞬間淡化,卻是遠遠的行了出去。
與金頂紅墻色彩艷麗的神廟不同,野廟僅只三間屋子,正屋頗大人流穿梭不停,想來便是供奉后土娘娘的地界。
另兩間處于左右拐角并不相接,一間是伙房,另一間應該便是值守神官口里白衣人居所,信眾們拜祭完后土娘娘,總會沖屋里鞠躬行禮。
輕盈從空中落下,卻無一人發現柴天諾,只一向前行走信眾,發現身邊突然多了位身穿白衣的男子。
柴天諾隨人流進入正屋,后土娘娘塑像立于正中,九個香爐插滿香燭煙氣繚繞,襯的塑形精美的神仙仙氣繚繞。
略思索,柴天諾輕嘆氣,取一柱清香點燃拜,雖說神像周身功德香火繚繞,卻無半點神魂波動,顯然便是死物,與神廟里那純金打制的一般無二。
不過這也不出柴天諾所料,畢竟后土娘娘可是天庭大神,便重天仙神,怎么也不可能放過。
把香插入香爐,柴天諾拱手欲走,卻在轉身那一刻微微一愣,猛的又回頭,難道是錯覺,怎地神像里將將起了一絲波瀾?
再探并無變化,柴天諾疑惑的眨眨眼,離開正屋。
來到那位白衣人居所,木門大開,信徒們恭敬行禮然后離開,柴天諾輕敲木門,有一清朗聲音傳出:
“進來便是,以大先生身份,寒舍蓬蓽生輝。”
柴天諾笑,心里同時有些疑惑,這聲音,怎地這般熟悉?
入屋右看,方桌旁坐一人,一手拿書卷一手握小楷,頭也不抬的謄抄,下筆若流水,涓涓花簪小楷呈與紙上。
深吸口氣,柴天諾目光變得深邃,緩緩坐于對面,也不言語,只是靜靜的看。
“大先生且稍等,這遍度人經抄完便好。”
白衣男子頭也不抬的說,柴天諾看看旁邊堆疊的整整齊齊的抄錄完全的度人經,輕聲說:
“都這些遍數了,還記不得內容?”
“得了大先生七竅玲瓏之心,一遍便可倒背如流,怎會記不得內容?”
“只是度人經與內子十分重要,若不看上兩眼,總覺心里無底。”
男子抬頭,笑著說。
柴天諾望著他的面容眼神晃動,半晌才深深吁了口氣,難怪覺得聲音熟悉,一見容顏便已明了,正是前世自己的音容笑貌,豈能不熟悉!
“……如此容顏,可是你本來面貌?”
柴天諾沉聲問,男子搖頭:
“怎么可能,原本某的相貌粗鄙,滿臉虬須,得了大先生完整心臟后才變成如今這般模樣,相由心生果然說的半點不差。”
相由心生,柴天諾聞言卻是心神微顫,看似簡單的一句佛門言語,卻與他不小震撼,若這顆七竅玲瓏之心屬前世,為甚今生自己卻是另一副模樣?
或者說,其他轉生分身皆有幾分相似,為甚前世便不同?
因一面柴天諾心神具顫,白衣男子未予理睬,只是認真抄錄度人經,待全部寫完,這才松了口氣,認真吹干墨痕,將紙工整放在身后其他抄錄完畢的度人經上。
“可能與某說說你的來歷?”
柴天諾壓住心中震顫輕聲問,男子與前世一般無二,可與其他吞噬大藥的一樣,感覺不到半點氣息。
若非他說得了心臟,柴天諾是半點看不出。
不過其人氣息異常,那是無數歲月沉積腐朽的味道,想來,應是一位經歷過記憶消融的古時存在。
“我的來歷?”
男子一邊在盆中清洗毛筆,一邊輕聲自言,把羊毫小楷倒掛,輕聲嘆息說:
“我的來歷簡單,不過一比他人殘留更多記憶的天庭仙將,一身不死卻道消的廢物。”
上來便是一個大瓜,柴天諾聞言忍不住正身,認真聽他言語。
男子當年乃是天庭駐守后土娘娘道場的一名仙將,當年重天天庭大戰,后土娘娘道場自然是攻伐重點。
眾仙神雖豁命奮戰,終究寡不敵眾,便后土娘娘也被數位天尊聯手打的粉碎。
身為仙將的男子自然也逃不過這一劫難,不過與其它身魂俱滅的同僚不同,其時道場崩裂從天而降,受了重創的男子被壓大石之下逃過一劫。
期間有莫名大能運用斗轉星移法術將道場移入天地珠,男子也隨之入內,待醒來時,雖然記憶也有缺損,卻并不嚴重。
雖只一人,可他也是努力想要重修后土娘娘道場,便在清理廢墟時,意外發現娘娘一縷微弱殘魂,驚喜之余動用所有能力助其轉生。
之后的經歷倒也簡單,不過一喪失了近乎所有法力卻壽元無窮的男子,與喪失了近乎所有記憶卻擁有不少法力女子間的日久生情。
兩人結為夫妻,用了百年時間再造道場,也就是如今的后土娘娘神廟。
“等會等會,你是說,如今的后土娘娘神廟,其實是你與后土娘娘轉生所建?”
柴天諾瞪大眼睛問,男子點頭,柴天諾有些目瞪口呆的指指那邊方向,未等他開口,男子已經接著說道:
“便是祖宗遇到不孝后代的戲碼,說來可笑。”
“……被自己的崽鳩占鵲巢?”
柴天諾挑眉,男子牙痛般的點頭,苦笑說:
“我最后悔的,便是與娘子留下了后代!”
“你娘子如今何在,那塊不斷增生的息壤……”
柴天諾輕聲問,腦海中想起那塊雖能增生,卻少了精氣神的息壤。
“便如您所想,內子被他們以邪法轉化為息壤,天下悲事,莫過于子孫不孝狠毒!”
男子深深嘆氣,柴天諾無語,這般無比狠毒的事情,未成想竟然見到真的了!
“我便是個廢物,被他們關押數千年,若非機緣臨頭得了大先生七竅玲瓏心,八成還如牲畜一般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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